十五、兄妹(1 / 2)

已近初夏,月光將小院照的亮堂堂的,梅西幫青兒娘將紡車和裝著搓好的棉條的簸籮搬了出來,青兒娘又去拿了兩個小凳子,讓梅西坐在自己旁邊。

青兒娘熟練的從棉條裏拽了一個線頭,緊緊纏在紡車下端錠子上,左手舉著棉條,右手輕輕攪動紡車手柄,一條雪白的棉線就從棉條裏被抽了出來。

梅西看了一會兒,覺得挺簡單,就要求試試。

從青兒娘手中接過棉條,一手搖著紡車,還沒等她穩住神,手中的棉線已經斷了!青兒娘幫她把線接上,這次梅西不敢使勁兒捏棉條,但右手一搖紡車,棉條就飛了出去!

梅西又試了幾次,都不成功,不是斷線了就是線抽不出來,不由心裏哀歎,這還真是項技術活。

好像看出了梅西麵上的窘意,青兒娘笑著接過搖柄和棉條,輕輕搖著道,“想把花紡好也不容易,我們小時候娘經常說‘紡花難、紡花難、描雲畫鳳不算巧,織布紡花納糧草’。”扭頭發現梅西一臉佩服的看著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麼,你是大戶小姐沒做過罷了,隻要用力均勻,紡出的線粗細一樣就行了,再者就是斷頭不能太多,不然將來織出來的布就不平。”

聽她這麼一說,梅西也不再勉強,畢竟她要學這個隻是好奇,而青兒娘卻是為了生計,自己不好給她添亂。

村裏人都已早早睡下,周圍寂靜無聲,隻有紡車的嗡嗡聲和著一絲淺淺的蟲鳴,微風送來縷縷花香,梅西俯在膝上,她想起自己家樓後就是小學的操場,夏天的晚上她做完作業後,就會和小夥伴一起到學校操場去玩。操場邊種著一排法國梧桐,微熱的風吹來,樹葉沙沙的響,而月光就像今晚一樣,將整個操場照亮。

第二天天色微亮,梅西就隨青兒娘一齊起身,卻發現陶大娘已經在掃院子了。看到梅西,陶大娘似乎很高興,“快去看看,你哥哥昨天半夜醒了。”

聽陶大娘這麼說,梅西趕快走進正屋。

安風雷依然麵無血色,但人已多少有些精神。聽到有人進來,微微側了下頭,見是梅西進來,輕輕頷首。

他昨夜醒來時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靜靜的躺在床上,借著窗外的月光,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

發現自己所處的是間民居,而地上躺著的人那粗重的呼吸告訴他此人毫無武功和內力,如果自己被人所擒,應該不會派這樣的人來看守他,看來自己應該是被人救了,安風雷心頭微鬆。

轉而又想是誰敢這麼大的膽子行刺他這個忠勇侯?這些年他和父親一直行事低調,忠心耿耿守護北疆,新皇一登基就封了父親異姓王,除了安群臣之心,最大的原因還是安氏世代為大魏駐守北疆,使羌胡不能南下,使景帝收拾那被周後弄得一團糟的朝政時少了外患。

父親自封王以來起居一切按原來的國公儀製,隻是擔了個王爺的空名,也沒有為自己請封什麼世子,更將自己和母親留在京裏,以安帝心。

自己和母親在京中一直低調做人,行事也處處忍讓為先,除了要全君臣大義,更是不想讓魏國百姓失了北方的屏障。皇上也明白這一點,雖然隻是暗中挑剔試探,麵子上對自己也頗多倚重,畢竟景帝為了全兄弟之情,確切的說是為了自己的賢名,先太子隻是被廢後一直在京中榮養,未必沒人想改天換日。所以就算自己出事是景帝樂見的,他也不會冒然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