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管事給司徒遠山和彭湃見過禮後,躬身對梅西道,“昨天是老奴沒有事先跟王妃稟報,才發生了誤會,今天一早我們侯爺讓老奴來跟梅小姐認個錯,”然後將手中一個紅漆木匣放在梅西旁邊的桌子上,“這是我們侯爺幫您辦的戶籍和一點謝禮,希望梅姑娘笑納。”
梅西看了一眼退在一旁的安管事,輕輕的打開木匣。
匣子最上麵放的是兩副手鐲,下麵放著一張信箋,梅西拿起來細看,見跟文大娘給弄的假路引基本一樣,隻是住的地方一欄空著,看來是想等她有了落腳之處再填上的,邊緣居然還是騎縫章,心道原來這個不是現代的發明。
梅西將戶籍小心的放好,再看匣子裏其它的東西,最下麵是一遝子銀票,都是百兩的麵額,不由指尖發冷,過去幾個月的時光就這麼被輕易的物質化了,原來他從未真正的看起過自己!
梅西輕輕將一支嵌珠累絲鐲套在手上,迎著陽光細細端詳,小小的手掌在陽光下如琉璃般發著耀人的光,口中笑道,“忠勇侯大人還真是出手不凡,這個可比我以前的貴重多了!”
說完從那一疊銀票中抽出一張,將剩下的銀票和另一副玉鐲一並裝在匣子裏對安管事道,“這些你拿去還給你家侯爺吧,當初我們說好的,我救了他,又當了自己的鐲子做盤纏,他回京後幫我辦戶籍,再還我一副鐲子和一百兩銀子做報酬,現在我們兩清了。”
見安管事一臉愕然,梅西狡黠的一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口中卻有些無奈的道,“既然安管事也說了,昨天的事情是一場誤會,今兒個侯爺還特地讓您跑來道謙,而且你們王妃還送了一千兩紋銀給我,梅西是一介草民,怎麼敢跟王妃和侯爺計較?”
安管事現在已是滿頭黑線了,他一開始就將責任攬在了自己頭上,本來嘛替主子背黑鍋就是他忠仆守則裏的一條。
可現在讓眼前這位梅小姐三說兩說變成了侯爺讓他來道謙,而王妃則擔心她不肯原諒特地送了一千兩銀子來,這前後順序怎麼到她這兒反了呢?而且她也是看在王妃的誠意上才不跟他們計較的!
這樣一來,本來是拿錢打發她王妃卻變成了拿錢跟她賠禮道謙了!看來今天的話是要瞞著了,不然自家那出身高貴的王妃可要氣著了。
司徒遠山看著認真將銀票和手鐲裝進荷包的梅西,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這個女人太有意思了,明明是昨天被王妃堵在府門外,還被甩了一千兩銀子打發了。而現在一麵雲淡風清的拒絕了安風雷多餘的酬謝,轉頭又將昨天的一千兩收入囊中,還擺出得理就讓人,不敢和強勢的靖北王府計較的可憐模樣。
但看彭湃滿眼放出敬佩的光芒,估計是讓她這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樣子給騙了。司徒遠山不由腹誹這小子怎麼眼皮子這麼淺,平時挺精明的,打起仗來更是沒的說,怎麼見了個漂亮姑娘就成個憨大了?看來自己要帶他出去見識見識了,不然也太給自己丟人了!
現在梅西才算一抒心中鬱結之氣,當然她知道自己的幾句刻薄話或許根本就傳不到那個靖北王妃耳中,但這都無所謂了,反正自己現在自由了,也不準備再和這些貴族們有什麼往來,她不要安風雷的錢是因為她所圖的已經拿到了,再拿就是對她善心的侮辱了,但昨天的銀子她是不會還的,反正還回去那個王妃也不會因此高看自己,親自來登門道謙,自己也算是找點心理補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