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柳色便和梅西商量去李府時要帶的禮物。還要帶禮物?梅西隻想撞牆,不是她小氣,是太麻煩了,過去的二十五年她隻知道讀書、畫畫,那理會過什麼人情往來?真要是要到誰家去,也隻是超市拎箱奶或是飲料就行了,現在穿到了一個莫名的朝代,更是兩眼一摸黑,生存已是不易,還要考慮這些?
看梅西可憐兮兮的望向自己,柳色歎了口氣,自己都快成她的管事媽媽了。
柳色出去讓柳嬸去準備了四色節禮,轉身對梅西道,“小姐看下有什麼別致的珠花或玉佩之類的,或是荷包、手帕,畢竟人家家裏也有位待嫁的小姐,您到時也要有所表示才行。”
梅西白了柳色一眼,自己有什麼她還不清楚?自己不會針線,荷包、手帕自是沒有,首飾也不過幾件常用的,倒是還有幾條金鏈和一對金鐲,也是梅西留著應急換錢用的。
梅西一指妝台上的首飾匣道,“都在那兒呢,你看那件合適?”
柳色莞爾一笑,將一隻描金刻花匣子遞給梅西,“看看這個,是我臨出府時正趕上宮裏給王府送東西,王妃便把這個賞我了,現在我也戴不著,你拿去送了李小姐吧,也是新樣子。”
梅西一看是六隻堆紗的假花,做成荷花、茶花和玉蘭的樣式,工藝精巧,幾可亂真,不由想到《紅樓夢》中講的頭花來,柳色又說了是宮中的東西,連忙推辭道,“這是你的東西,我怎麼能要?!”
“這有什麼,現在也就我們兩個,你成日恨不得連頭都不梳,我一個人戴這些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拿去送與那李小姐,她不是要嫁人了嗎?”柳色將匣子放在桌上,現在相處下來,她真覺得梅西不像自己要服侍的小姐,更像處處需要照顧的妹妹。
梅西還是搖頭不肯接受,柳色就道自己喜歡梅西的一朵五彩琉璃珠花,用這個和她換了,梅西聽她這樣,估摸著那個珠花應該也值些錢,柳色不會吃虧,這才答應下來,二人吃過中飯,柳嬸拿了節禮去李府拜訪。
李家和張府的格局一樣,也是三進的院子,李夫人在偏廳招待梅西,很是熱情客氣,寒喧一番就叫丫環去請小姐來見。
李家的小姐叫李婉,長得人如其名,淡眉疏目,嫻靜溫柔,五官和李皓軒有幾份相像,隻是眉間籠著一縷化不開的愁緒,也不像李皓軒那麼瘦弱。
梅西與她見過禮後將那匣宮花送與她做了賀禮。
李夫人見女兒唇角微揚,眉目間帶著興奮之色,猜著是梅西送了可心的物件。待李婉將宮花送過來讓自己看,才發現那是宮製的堆紗花。像她家這種長年在地方上的州官,就是任上摟的錢再多,入宮覲見獲賞的機會幾乎沒有,而這種打了內務府玉珍坊印記的首飾也是買不到的,將來女兒戴起來自然多了份體麵。
梅西看李夫人一臉掩不住的喜色,問了才知道李知府已經放了雲夢府尹了,待李婉婚事過後便要上任了。雖都是府尹,但雲夢比鶴陵可大的多,也富足的多,而且雲夢的府尹是正四品,李知府這回是升了官了。
閑聊片刻李婉便請梅西到自己房中敘話,她挺喜歡這個身上毫無一點嬌氣的女子,如果先前是因為忠勇侯的關係李夫人才請梅西過府,現在卻是真心喜歡梅西爽快說話沒心心機的性子了,看了太多的勾心鬥角,這樣的人一見就會倍感輕鬆。所以也有心讓李婉與梅西交好,便點頭同意,又讓丫環先去準備茶水細點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