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作 態(1 / 2)

柳色微微一笑抽出自己的手,衝鳳棲梧襝衽一禮,“柳色見過鳳小姐,小姐過譽了,柳色當初也不過是應我家侯爺之命,一路服侍姑娘進京,路上全仰仗司徒侯爺的照拂,柳色一個婢女實在當不得鳳小姐的謝字。”前些時候在忘機山莊,也沒見她來謝自己的護送之情,今兒這番作派恐怕不是要感謝自己。

鳳棲梧麵上一紅,低聲道,“司徒侯爺護送之恩棲梧怎敢忘懷,隻是終究是男女有別,這一路上若沒有柳姐姐時刻守在棲梧身邊,我又怎能安然回到姨母身邊?”

說完便衝一旁的梅西深施一禮道,“梅姑娘,棲梧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娘莫怪。”

“鳳小姐但說無妨,”梅西靜靜的望著鳳棲梧,唇邊劃過一絲淺笑。

鳳棲梧望了一眼垂手而立的柳色,眼中透出濃濃的憐惜,“姑娘有所不知,柳色姐姐是王妃一手調教賜與侯爺的貼身侍女,深得侯爺器重,此次對棲梧又有大恩,棲梧在心裏是把她當姐姐看待的,怎忍心她流落在外,不知梅姑娘能否割愛,讓棲梧將柳姐姐接回府中?”

梅西靜靜的看著鳳棲梧,這姑娘也太能演了,真以為自己是奧斯卡影後了,如果真的是不忍心柳色與人為奴,私底下悄悄和自己商量就行了,現在,梅西嘴角一彎,“怎麼辦呢?鳳小姐的不情之請梅西還真是很難答應。”

鳳棲梧心中一喜,麵上卻帶了幾份哀懇,“棲梧知道如果冒然將柳姐姐接回去,梅姑娘就少了得力的人服侍,不若這樣,我從王府中挑四個伶俐的丫頭送到張府,還請梅姑娘網開一麵,讓柳姐姐與棲梧回府。”

“看鳳小姐心急的,話都不聽梅西說完,”梅西掩口一樂,盡量讓自己顯得淑女些,“我說很難答應是因為柳色的去留從來都不是由梅西做主的,”梅西看了柳色一眼,“柳色早就不是誰的奴婢了,難道侯爺沒有告訴鳳小姐?”

鳳棲梧這次是真的臉紅了,安風雷對她也算是親切有禮,但從不與她多說什麼,“不知梅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色看了看這位和自己談不上有多知心的鳳小姐,襝衽一禮道,“回鳳小姐的話,小姐有所不知,侯爺回來以後,念柳色微末之功,為柳色脫了奴籍,當時離府時有些匆忙,未曾與小姐道別,還請小姐恕罪。”

“侯爺允你脫籍?”鳳棲梧有些難以相信,自己怎麼從來沒聽過有這一說?柳色在王府大小也算半個主子,怎麼肯輕易出府,“那你怎麼還跟著梅姑娘,你可是有什麼難處?”

看來鳳棲梧是好人裝到底了,梅西有些不耐煩,接口道,“柳色出府後遇到了我,看我也是孤身一人,便留下與我作個伴,幫我料理些家務,對我來說,她是姐姐不是什麼奴婢。”

“姑娘快別這麼說,”柳色斂容道,“娘娘與王府是有大恩的,就算柳色已經不是王府的奴才,但也不敢在姑娘麵前托大,與姑娘姐妹相稱。”

鳳棲梧隻覺兩肋生疼,自己以柳色百般示好,一口一個柳姐姐的叫著,不過是想著她是王府舊人,又自小服侍安風雷,自己也可在人前落個寬厚謙和的名聲,誰知這個死妮子居然毫不領情,轉眼對梅西卑躬屈膝,口口聲聲不敢以姐妹相稱,還說什麼梅西與王府有大恩,那自己剛才的作派豈不成了忘恩負義?

鳳棲梧忍著氣幹笑幾聲,“既然柳姑娘心意已決,看來是棲梧多事了。”

說罷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對顧紫煙道,“妹妹不是說園中臘梅開得極好,怎得我們人都到了,還不領大家去觀賞一番?”

“是啊,紫煙快帶各位姑娘到梅園去吧,”顧夫人笑著吩咐身旁的媽媽,“記得多帶幾個人服侍,醉寒閣要多放幾個火盆,莫讓姑娘們受了寒。”

顧紫煙領了眾人到醉寒閣坐下,醉寒閣就修在梅園之內,因燒著火牆,四角又放了火盆,雖四牆軒窗洞開,也感覺不到寒冷,反而陣陣冷香隨風而來,沁人心脾。

幾家小姐們重新見過禮後,顧紫煙又獻寶似的將梅西給她畫的兩幅畫像拿出與眾人看,待聽完眾人的讚歎才頗為心滿意足的領了眾位小姐到園中賞梅。

“紫煙還真是活潑,”梅西望著走在最前不時回頭與身邊的鳳棲梧幾人指點解說的顧紫煙。

“是啊,我也很喜歡紫煙這開朗的性子,心裏從來不藏事,對人也極和善,沒有半份架子,”李婉含笑道,“就算再多的煩心事,隻要看到紫煙就什麼都忘了,真心和她要好的人也多。”

梅西看著顧紫煙領著眾人進了臘梅林中,停下腳步,“你家裏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