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一、苦無庵之行 上(1 / 2)

顧紫煙在二十八遠嫁,梅西和李婉看著長長的隊伍漸行漸遠,都有些黯然,因為送行的親友太多,她們就沒有太往前湊,隻是遠遠的看著。

“長亭複短亭,何處是歸程?”梅西輕輕扶著李婉,“我是想走沒有走成,現在看來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了,也好與你做個伴。”

梅西看李婉一臉落寞,知道她又想起自己的處境,怕她憂思太過對孩子不好,笑著安慰。

兜兜轉轉在洛邑半年多,梅西好像就交了李婉一個朋友,那個前些日子還和自己玩的挺好的韓芳婷這些天也杳無音訊。

“梅西,”李婉輕輕像梅西身邊靠了靠,“慧心的事,你莫放在心裏。”

時過境遷,梅西早就把那天的事扔在腦後,更何況當時她根本沒吃虧,“這不算什麼,誰還沒個與人吵架鬥嘴的時候,隻是又連累你受氣了吧?”

梅西想到方慧心那性子,關切的看著李婉,給人做兒媳婦還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像李婉這樣,婆婆無賴,小姑難纏,老公薄幸。

李婉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的樣子,誰會給我氣受?而且我覺得慧心也確實該受些教訓了,這次失了顏麵,是她咎由自取,現在太太聽了我的勸,把她拘在家裏,過一陣子,看著能不能找個門戶相當的嫁出去才是正理。”

方慧心就是一個讓媽媽慣壞的小孩,梅西懶得對她發表什麼看法,閑閑的和李婉說著一些孕婦的話題,李婉卻對梅西的話有些吃驚,“你一個姑娘家,怎麼知道那麼多?”關鍵還說的那麼坦然。

梅西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老是進入不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小蘿莉的角色,這些多吃核桃之類的幹果,多吃魚肉,找些牛奶來喝,閑了就多和孩子說說話,月份再大些後要多多散步的建議確實不是一個嘛也不懂的閨閣女子該說的話,想了想才解釋道,“我不是前些日子在宮裏待了兩天嗎?聽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說的,誰教我聰明呢,過耳不忘了,反正這是宮裏的嬤嬤的話,你照著做就行了。”

李婉這才釋然,感激的點點頭,她現在在那個家的力量就是腹中這個孩子了。

涪山並不太高,也不算險,一路行來古木森列,而苦無庵就建在涪山半腰,梅西和柳色、燕兒一人一頂小轎,在山中迤邐而行。

皇嫡子滿月,賜名齊瑉,而景帝也將朝廷在涪山苦無庵建造觀音石像以祈國泰民安,為皇子納福的旨意傳了下來。

梅西是個急性子,有活留不住,當年在現代,老板就是因為喜歡她拿得少,幹的多,加班加點兒也不計較加班費的優良工作態度,就算她多次以各種借口拒絕陪客戶吃飯唱歌,老板也沒有舍得將她炒了。

知道工部也定好的觀音像建造的地方,梅西不待貞靜師太來請,自己就帶了柳色到涪山上來了。

到了苦無庵山門外,燕兒將梅西扶下轎,“還有那麼高的台階,可惜轎夫不肯再上。”

“禮佛自然要講誠心,不論是誰來了,都要再這兒下轎的,”柳色笑著解釋。

苦無庵主持是曾經的聞雅郡主,苦無庵算是皇家寺院,所以一般的平民百姓是不來這兒上香的,而那些達官貴人又會嫌這地方太遠而不來這裏,也隻有一些和貞靜師太有些交情的故舊才會到這裏來,所以原來的苦無庵極是清幽,隻是自從景帝下旨要在苦無庵建造觀音像,這個世外之地忽然被人們想起,各府的夫人紛紛來庵中布施,要一同出資建造觀音石像,表達一下自家對國家繁榮昌盛的拳拳之心。

“這裏還真是清靜,風光也好。”梅西四下打量,初春時節,萬象複蘇,山裏的風雖然還有些冷,但卻入肺清甜。

柳色一笑,來前她已經讓柳嬸打聽了,今日不是什麼正日子,來這裏的人沒有那麼多。

梅西帶著柳色和燕兒說說笑笑的上到苦無庵的山門外,幸虧這個時代不用裹腳,上這長長的台階才不算太費力。

知客已經候門外,梅西硬了硬脖子,不讓自己往遠處的山崖看,可是腦子裏卻浮現出那晚司徒遠山那深情的眼眸,麵上不覺一熱,忙斂了心神,隨知客走了進去。

苦無庵山門雖小沒裏麵卻修得極是大氣,貞靜師太一如梅西所見,緇衣麻鞋把而更襯得人淡如菊,溫柔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心事。

梅西與她見過禮後,也不多說什麼客套話,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貞靜師太看著一身淡煙灰雲紋緞長襦裙的梅西,她很喜歡梅西這種閨閣女子身上少有的直接,覺得這個姑娘如朝露般晶瑩剔透,她含笑叫過身邊的沫舞道,“這是我身邊的沫舞,苦無庵的俗務皆由她來打理,就讓她帶梅待詔到工部劃定的地方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