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姑姑領著燕兒端了個朱漆五福托盤進來,阮姑姑笑著將一隻鴛鴦蓮瓣紋金碗遞到司徒遠山麵前,“國公爺嚐嚐奴才的手藝,”又將另一碗遞給梅西道,“姑娘您吃這個。”梅西接過一看,是一碗紅棗雪蛤湯。
梅西看著桌上的雙色馬蹄糕和杏花糯米涼糕,讚道,“姑姑一來,我們就有口福了。”
阮姑姑抿嘴笑道,“我看還有許多燕窩,以後每晚姑娘還是要吃上一盞才好,那東西最是滋補養顏。”
對於平民出身的梅西來說,每晚吃一碗澆了蜂蜜的燕窩,還真不如來籠包子舒服呢,可是阮姑姑的一片好意又不能拒絕,強笑點頭。
司徒遠山沒有漏過梅西為難的表情,關切道,“那些燕窩是不是不好?”說著從腰間摘下一隻玉珮輕輕放在桌上,“你們若有什麼需要,拿著這隻玉珮,到我名下的店鋪隻管去取就行了。”
“這怎麼行?”梅西連忙拒絕,據她所知,司徒遠山的生意可是遍布整個魏國,涉及衣食住行,這跟養著自己有什麼區別?“你知道我現在有收入了,雖然不能跟你比,但是養我們這些人還是足夠的,這東西你還是收起來吧。”
司徒遠山有些不悅,“我隻不過是想讓你吃用的舒服一些,有什麼不行?難道非要我每月派人來送一次才行?”說完一看阮姑姑,讓她幫梅西收著。
“姑娘,”阮姑姑拿過玉珮道,“其實姑娘平時並不費什麼,咱們也沒有針線上的人,以後隻到國公爺的鋪子裏取些脂粉和衣裙就好了,至於釵環,有什麼新樣子出來的時候,咱們把您用的送過去讓師傅給改下樣子就成了。”
聽她如此說,梅西也不再堅持,“好吧,以後我就穿著你們霓裳樓的衣裙,擦上凝香齋的胭脂水粉,戴上天寶閣的珠寶首飾,也當是為你的生意做宣傳了。”
幾人又說笑了幾句,司徒遠山看梅西依然有些落寞,不忍她強打精神招呼自己,便起身告辭,行至院門處,司徒遠山輕聲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自然做到,定會讓彭湃歡歡喜喜的來提親。”
“你也說過,婚姻是父母之命的,你莫要以勢壓人了,如果彭夫人不喜歡,柳色嫁過去也不會開心,”梅西有些不放心的交待。
第二日彭湃就來看望柳色,見他領著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梅西有些奇怪,一問才知原來彭湃知道張府人少,如今柳色病了,怕沒有人手照顧,就從家裏帶了個丫頭過來。
“彭將軍還真是個細心人啊,”梅西嘖嘖稱讚,“我們還真為人手不足發愁呢,柳色不肯讓我和阮姑姑照顧她,燕兒年紀太小,柳嬸又上了年紀,這下可好了,柳色也能安心養傷。”
彭湃臉一紅,大手一揮道,“這沒什麼的,若是不夠,我再帶幾個來。”
逗得阮姑姑都掩嘴而笑。
彭湃走後,阮姑姑帶新來的丫壞晴兒去安排住處,梅西一攬柳色道,“沒想到彭將軍還真是粗中有細啊~”
柳色麵上微紅,“就他愛多事,我可真沒有人管了麼?”
“管?誰管?我可是大小姐,阮姑姑是宮裏的姑姑,燕兒是我的丫頭,柳嬸那麼老了還有柳叔要照顧,”梅西一臉奸笑,“咱們柳姑娘可不就是沒人管麼!?”
柳色可不像她想的那麼簡單,神色微凝道,“隻是他這樣從府裏帶丫頭出來照顧我,彭夫人會怎麼想?”
“那有什麼,朋友之間互相幫忙嘛,那些有錢人不是喜歡把丫頭下人的送來送去?放心,彭夫人人應該不會疑心你們有什麼特殊關係的,如果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那彭湃也太不可靠了!”梅西抓了個蘋果幫柳色削皮。
“我們那有什麼可要彭夫人疑心的‘特殊關係’?”柳色讓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弄的麵如火燒,“不過就是以前認識罷了。”
“嗯,是,”梅西將蘋果切下一塊放在自己嘴裏,“書上管這種從小就認識的關係叫‘青梅竹馬’。”
“姑娘!”柳色狠狠的奪下梅西手裏的蘋果,“你若再胡說,我就讓那個睛兒回去了。”
唉,古代女孩的臉皮太薄實在是不經逗,逗過了頭那剛剛邁出的一小步再縮回來就不妙了,梅西趕快閉了嘴,人多力量大,如今柳色一病,她和阮姑姑還有燕兒真的有些忙不過來。
鳳棲梧看著丫環剪荷娉婷而去的背影,恨恨的將妝台上的首飾匣掃到了地上,屋外的丫環們聽到聲響,急忙進來。
“姑娘是怎麼了?”品蘭疑惑的俯身去收拾地上的釵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