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百日宴(1 / 2)

“那你剛才怎麼說方家要賠給李家一處鋪子?”梅西忽然想起來,剛才杜鵑講時很得意的說讓方家太太氣得吐血。

“我家姑娘是個細心人,前陣子聽說方太太從外麵得了兩處極好的鋪子,就讓人偷偷打聽了,您猜怎麼著?”杜鵑一臉神秘。

待杜鵑講完,梅西仍是一臉驚詫,鋪子是靖北王府給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司徒遠山因為方慧心到處壞自己的名聲而要方秋穀丟了官,而靖北王府轉手送了兩間鋪子給方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鵑看梅西凝眉沉思,不由笑道,“梅姑娘不用擔心,我們夫人說了,雖然方家攀上了靖北王府,但我家老爺原就在靖北軍任過職,現在賠鋪子給我們也是兩家的私事,安家是不會因為這個而對李家不利的。”

梅西實在想不明白這裏麵的彎彎繞,“你跟你家姑娘說,若有時間,我明天去看她,到時再細說吧。”

直到第二天見了李婉,梅西才算是鬧明白事情的緣由,同時也對李婉的能力深深佩服,李婉真是太知道和基層群眾打成一片的重要性了,才一年的時間,那方家上下大小事情,竟然瞞不過李婉這個外人。

原來方家新得的鋪子是鳳家的?這也太奇怪了,梅西按下心頭疑問,“你的那些家俱和衣料換一間鋪子,他家也願意?”

李婉微微一笑,斜躺在西暖閣的長榻上,昨天折騰了一天,她累的根本就不想動彈,“你不是說要什麼‘賠償費’麼?我就順手把這個算進去了。”如果不是認識了梅西,自己可能就會像一般的世家女子一樣忍受的不堪的夫家而辛苦掙紮,直到粗礪如石,甚至心狠手辣。可是她隻想到一份簡單平靜的生活,和自己的孩子相依為命就好。

梅西簡直就想起立敬禮了,這個始終對人溫柔的笑著的姑娘,居然能將事情辦有如此漂亮,若換做是自己這個見多了戀愛,分手,離異的女人,恐怕也未必可以一天之內得償所願。“你怎麼做到的?”

這有什麼難,李婉用帕子遮了臉,自己是打定注意要和離的,就什麼最壞的打算都做了,而方家奢求太多,顧忌太多,所以一開始他們就輸了,“也沒什麼,他們家有個春闈一定高中的兒子,我卻什麼都沒有,也不怕壞了名聲,所以我說什麼,他們心中再氣,現在也要忍下來,至於我說要鋪子,”李婉從鼻子裏笑了出來,“沒想到她們那麼怕提那兩個鋪子,我就靈機一動,嚇唬了兩句。”

貢院大門開了許久,方子玉才垂頭喪氣的從裏麵出來,身邊新服侍他的小廝慌忙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提籃,見他麵色不悅,不敢多問,默默的將他扶上一邊等候的馬車上。

方子玉現在最恨的人就是李婉了,若不是她無理取鬧在先,又不顧自己春闈在即,苦苦催逼自己到官府去立什麼和離的文書,自己怎麼會在春闈前亂了方寸,想起自己幾篇文章,方子玉心如刀絞,完了,全完了。

其實方家的事並不像李婉說的那麼輕易,因為和離是大事,自然不是顧氏拍板就行的。既然是打定了語音,李夫人也不和她多說,徑自讓人去請了方家老爺方秋穀。

結果顯而易見,為了方家並不顯赫的名聲和方子玉的前程,方秋穀苦苦哀求,耐不住自己老婆和兒子在前麵做了太多的“鋪墊”,方家老爺的“深明大義”已經起不了什麼作用,一切依了李家不算,方子玉還挨了一通好打,若不是怕他上不了考場,恐怕還不止這程度,如今方子玉考砸了鍋,方家算是斷了所有的希望。

梅西沒想到自己又站在宮中,看著皇後身邊的鶯鶯燕燕和分坐兩側的貴族夫人們,她不由一陣苦笑,實在是不明白皇後既然不喜歡自己,何必還把自己叫過來礙眼,可是又不能過去質問,唯有低調的坐在末位,小口抿著杯中的果酒熬時間。

今天是皇二子齊瑉的百天宴,景帝特意將殿試中的三甲和一幹公卿也請了來,雖然席開兩處,但也是鮮有這麼熱鬧。

席間的公卿夫人們都不是傻人,瞥一眼陪在末座的梅西,再看坐在皇後身旁一臉矜持輕托腹部的鄭文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而那些曾經夢想入主國公府的貴女們,看梅西的目光則更多是不屑和幸災樂禍。

“梅待詔不要太在意了,”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那些人不過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罷了。”

梅西轉頭一看,原來是李順嬪,起身一禮,“謝謝順嬪娘娘,微臣隻是覺得有些無聊,畢竟這兒我認識的人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