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往 事(1 / 2)

安風雷一愣,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過於草率,“你的考量我怎麼不明白,但是我說的確實是肺腑之言,我這十年過過的最舒心最快樂的日子,就是在桃花村,我也很想和你一起,買田置地,過著悠然自在的日子,也想帶你去看看大漠孤煙,塞北落日。”

雖然安風雷在京城一直賦閑在家,沒有什麼正式的差事,可梅西知道,他最想過的還是衝鋒陷陣,橫刀立馬的快意人生,也正是在等著有一天能夠重回北疆,他才一直咬牙堅持,如果真跟自己去過那種采菊東籬下的悠然日子,估計沒幾年他就再也沒有了如今的銳氣。

“公子說笑了,”梅西強作不在意道,“公子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且梅西也無意再留在京城了,若是公子還念在咱們相識一場,就不在再說這些話了。”現在拒絕,自己還能保留一份尊嚴,好過有一****後悔了,厭棄自己,看著他後悔自己的選擇,自己愧疚無言,到那時放他離開,還不如就不開始的好。而且兩人一起走過的時光,真正順遂的又有幾日?梅西想要的不過是一份平凡的愛情,簡單的相遇,自然的相知,如一杯白開水一樣看似平淡回味甘甜。

“難道你真的對我…”安風雷有些說不下去,他以為經此種種,兩人會慢慢走近。

“公子是個好人,配得起天下最好的女人,梅西不敢高攀,”梅西不敢正視安風雷,眼中的淚意讓她無法抬頭,有些幸福注定不屬於她,自己去強爭最終也隻是自取其辱,“但是你也是被家人寄予厚望的,這些話以後還是不要說的好。”

“我自幼便與瑛南訂親,”暮色已經漸漸上來,安風雷的聲音靜謐如水,“楊叔叔與我父親相交莫逆,也是父親的軍師,可是瑛南卻不像楊叔叔那樣文弱,她極愛笑,生氣時就拿眼睛瞪我,要不就拿馬鞭抽我,她也喜歡騎馬,京城裏能比她騎術好的女子還真的不多,那年父親和楊叔叔帶了我們從北疆回來完婚,沒想到在瑛南進宮覲見時卻出了事…”

梅西從來沒有問過安風雷以前的事,他能一直不娶,想來這段往事一直深藏在心裏,沒想到今天竟然對自己說了出來,梅西一直靜靜的沒有打斷,但聽到這裏,想到自己在宮中的遭遇,心裏一緊。“是那個畜牲做的?”

“她是墮樓而死…”或許往事太過慘烈,安風雷的緊攥的指節有些發白,瑛南當年隨母親進宮見皇後,後來和還是小女孩的敏誠郡主去看出生沒多久的公主齊瑞音,可是自己再見她時,卻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而她當年跳下的望雲閣,後來被推倒建了現在的如意樓,“當年…”

能與安風雷自幼訂親的女子,想來也是個貴女,隻是沒有想到性烈至此。

“若是我當時能夠趕進宮…”安風雷的背影如一棵絕壁上的蒼鬆,孤獨清冷。

梅西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他,也沒有想到他會把這樣的事告訴自己,這件事想必在他心裏壓抑多年了,自己的未婚妻子被人強暴自盡,可是卻因為身份的緣故不但不能報仇,還要對施暴者俯首稱臣,這些年安風雷心裏有多苦可想而知。

“逝者已矣,瑛南姑娘與你相知多年,你的苦衷想來她也是明白的,”梅西輕聲安慰。

看安風雷麵色慢慢恢複,梅西心裏略定,“隻是我想不通那個狗皇帝為什麼會那麼做?難道不怕你們反他嗎?”她有些想不通,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她來到這個世界也一年多了,看景帝把天下治理的也算不錯,應該不會糊塗的去逼反手握重兵的王爺。

安風雷冷冷一笑,“他那天喝多了,而且這也是在挑釁,想看安家的態度,何況這何嚐不是一個圈套。”

當初自己從宮中將瑛南的遺體接回,從瑛南隨行的丫環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緣由,當時就想持劍衝入宮中,是父親攔下了他,後來司徒遠山也送來消息,讓他切不可衝動。宮中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治他個闖宮之罪。

梅西幽幽歎了口氣,她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女子受了侮辱也隻能咬牙忍了,想反擊都無從下手,可如果她是安風雷這事不會就這麼算了,“你覺得你們服了軟,他就會放安家?功高震主,隻要安家還在掌兵,就是他的心頭之患。”

“我們安家幾輩浴血沙場,要是隻是北疆的太平,百姓不再受苦,可是連這個也招了人的忌,”安風雷已經緩過心神,“其實這些年我也做了許多布置,自保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