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一、舒 懷(1 / 2)

殿門沉沉的關上了,殿中隻餘三人,皇後的臉隱在斑駁的光影裏,看不清眉目神情,“本宮現在就告訴你們兩個,司徒家不容不貞之婦,你們都趁早死了這條心,有本宮在一天,梅西決計進不了司徒家的大門!”

“娘娘,”梅西還未開口,司徒遠山搶先道,“司徒家的家主現在是臣,娘娘雖是國母,但對司徒家族來說,是外嫁之女,娘家的事情就不要過多幹涉了,而且梅西,”他認真的看著梅西,目光帶著幾分執拗,“臣從來沒有認為她是什麼不貞之婦,臣隻知道她是臣今生認定的女人,臣的身邊隻能站著這個女人,隻能是她。”

梅西的神情在這一瞬間悲喜難辨,化為淡淡的沉寂和微微的落寞,這樣的深情她當不起,她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娘娘放心,梅西從來沒有攀附之心,這一點丞相也是明白的,梅西也希望娘娘能夠相信我,至於您要求的恕梅西難以從命,梅西不能對別人的感情負責任。”

司徒朗月氣極反笑,人的事就是這樣,她不允許自己最心愛的弟弟迎娶這個女人,可是當梅西幹脆的拒絕司徒遠山的心意時,她又氣憤難當,“你算什麼東西,敢說出這樣的話?!”

“是啊,我算什麼呢?玉堂金馬高貴如丞相竟然垂青我這樣一個女人,”梅西唇間笑意淺淺,“大魏最尊貴的女人想給我條活路我卻不知感恩,可是,丞相、娘娘,梅西隻求一份最簡單最平凡的生活為什麼就不能呢?丞相,這樣的生活你給的了麼?”

太後和司徒遠山俱被她問住了,最簡單最平凡的生活,司徒朗月有些失神,自己曾經也想過那些的生活,可是她的身份注定是得不到的,“你確實?你想想清楚騙本宮的後果。”

“我確定,因為我能確定自己的心意,”梅西不敢看身旁的司徒遠山,“我確定自己對丞相無心,梅西不會為了什麼榮華富貴勉強自己與不愛的人在一起!”她拿起幾上的茶杯,驟然摔在地上,立時碎玉飛濺,“若有反悔尤如此杯!”

“你下去吧,”太後輕輕擺擺手,梅西將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她還有什麼不相信的。

“這是你的心意?”司徒遠山眼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華彩,眼波流動處飛雪漫天,“你不必這樣的,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即使太後也不能,你想過簡單平靜的生活,我也可以給你,我已經將…”

“是,沒有人可以強迫我,”梅西咬牙道,“生活是否簡單平靜要看身邊那個人是誰,我要的生活,丞相給不了,梅西告退。”

“你再說一遍?”司徒遠山一把抓了梅西向外走去,不顧後麵呼喊的太後,直直向宮外走去,柳色和霓光還有彭湃看二人出來忙迎了上去,柳色發現不對,剛想阻攔,就被司徒遠山一掌拍了出去!

梅西是第二次被人抱在懷裏縱馬出宮了,她緊緊抓了司徒遠山的衣衫生怕他盛怒之下一個不小心將自己從疾馳的馬上摔下去,原來因為當麵拒絕而產生的那點愧疚之心也隨著上下顛簸而蕩然無存。

不知過了多久,馬漸漸慢了下來,梅西痛苦的仰起已經充血的頭,打量四周,原來他將自己帶到了涪山,不由鬆了一口氣,起碼這裏也算是佛門靜地,他應該不會在這裏殺了自己。

經過一路疾馳,司徒遠山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苦無庵的悠遠的鍾聲敲得他靈台一片清明,他翻身下馬,將梅西的身子放正了,“嚇著了吧?”

梅西記得上次他跟自己發火是在自己不肯給他做妾時,這次,她心裏有些打鼓,反複想著怎麼樣說服這個驕傲的男人放過自己。

一身紫衣的司徒遠山,烏發和明眸都如墨染,麵色蒼白的有些刺眼,“放我下來吧,”梅西試圖從馬上下來。

“我幫你牽著,放心,不會讓你摔著的,”司徒遠山輕聲道,“你想過平凡簡單的生活,是不是就像現在,咱們做一對平凡的夫妻,我為你牽著馬,咱們去看遍大魏的山山水水,要是大魏看大厭了,咱們就到越國去,聽說那裏湖光山色,四季如春。”

“司徒遠山,”梅西不些哽咽,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尤其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幫自己太多太多,“不是這樣的,你怎麼聽不明白我的話!”

山風將司徒遠山腦後的長發揚起,月光將他們的身影拉長,司徒遠山輕輕將梅西從馬上抱下,自顧自的從馬腹處拿出一個酒囊,仰麵飲了一口。

“人人都知道我風流浪蕩,可是我從來沒讓自己真正醉過,不是自己酒量過人,而是不敢,怕酒後失態,怕說了不該說的話,甚至從來沒有那個女人在我身邊過過夜,”遠處洛城中燈火明滅,而那處曾經梅花盛開的地方再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