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了彭湃也要走?”梅西想到柳色,神情怔忡,彭湃自那日承諾要來提親,可是第二日卻無媒人上門,柳色似早有準備,也根本沒有再提這件事,可是梅西卻從她眉間的愁緒中看到了她的失落,“我其實挺對不起柳色的,不應該和司徒遠山逼著彭湃說什麼要來提親的話,結果卻隻是讓柳色傷心。”
“這事我也知道,彭湃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他也有自己的難處,”安風雷輕叩書案,彭湃因為想娶柳色過門,而彭夫人不同意,跑到他這兒倒了陣兒苦水,央他想辦法,“親事要由父母出麵才行,可是那邊彭夫人不肯點頭。”
以人度已,梅西原本有些熱乎的心又冷了下來,柳色不過是曾是王府家仆,就不能被大戶人家接受,自己還是走的遠遠的好,“是我太自以為是,結果卻害了柳色。”
“彭湃自小和柳色在一處,他又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你別著急,回去自告訴柳色讓她等著,”安風雷一語雙關,“柳色也是個明白人,這事彭湃必會給她個交待。”
“我們不需要什麼交待,”梅西淡淡道,“我也隻是看著他和柳色彼此有意,才抱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心,和司徒在那兒瞎起哄,那日的事根本不算什麼,柳色隻會感激他出手相救,不會因此要他‘交待’什麼,那樣的話我們不是成了恩將仇報之人了?”
這丫頭脾氣還是那麼急,安風雷啞然失笑,“你說的很對,所以彭湃才要給柳色個交待,不是因為那天他出手相救的事,還是以後兩人長相廝守的事,若想走到最後,自然要好好籌謀。”
“你是說…”
“彭湃已經上表要重回北疆了,到了北疆,什麼事都好說。現在為難的事你要去雲夢,柳色又不會離開你…”安風雷目光灼灼,“你身邊沒有柳色,我怎麼放心?”
“沒事,沒事,我也不可能纏著柳色一輩子,她的幸福最重要,”梅西笑逐顏開,“這事可交給你了,你是他上司,看著他不許他變心~”
“柳色,你怎麼看?我剛才見王妃時已經跟她說了,讓她們走時也帶上你,也是個照應,”梅西在車上將安風雷的話跟柳色說了一遍,她不想自私的將柳色留在身邊,畢竟姐妹的終身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姑娘說什麼呢?”柳色搖搖頭,“你在雲夢人生地不熟的,我不跟著怎麼放心?再說了,”她俏臉微紅,“那天他讓人送了消息來,隻說讓我等著他,我等著就是,在北疆等還是在雲夢等都是一樣的。”反正除了彭湃她眼裏再也不會看見別人。
“姑娘,有位貴人要見姑娘,”柳嬸一臉忐忑,這一年多以來,她們夫妻銀子是多得了許多,可是驚嚇也受了不少,“奴婢不敢攔著,將她請到內院暖閣去了。”
“你架子倒是不小,竟敢讓本郡主親自來訪?!”敏誠郡主一身玫紅色綃繡流霞紋的輕羅紗衣,纏枝花羅的質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玲瓏浮凸的淺淡的金銀色澤,當真是霞光滿衣富貴無比。
“梅西見過郡主,不知郡主要過來,不然梅西斷然不敢出門的,”梅西恭敬一禮,敏誠郡主怒氣衝衝地跑到她這兒來,看來事情還真是往自己想看到的那麵走了。
“你如今得意了?”敏誠郡主恨不得撕爛眼前這張如玉的容顏,“我告訴你,你想趕走我,門都沒有,我是大魏的郡主,我才是未來的世子妃!”
梅西有些同情的看著麵容因為怒極而扭曲的郡主,去年初見她時,她是明烈高傲的,梅西甚至托了她的福看了幾出好戲,與她相處下來,她對敏誠那份癡心還是抱著尊重的態度,若不是她曾讓掃雪暗害自己,梅西會根本不會想著去找她的不痛快,甚至做為一個二十五六的人,連看她笑話的心都不會有,“臣女從來沒想過要趕誰走,而且自問也沒有那種能力,想趕人的恐怕是郡主吧?不然也不會邀請梅西到那種選妃大會了。”
看著敏誠郡主因心事被人揭穿而青紅變幻的臉,梅西漠然道,“臣女曾經清楚的跟郡主說過無心與世子,想是郡主太過不自信,根本不肯放過我,咱們再了不是可以嬉笑聊天的關係了,依臣女看,郡主有來質問我的時間,還不如到宮中求求太後呢,畢竟嫁誰不嫁誰,是她老人家說了算。”
求太後,自己一聽到安風雷上表退婚的消息就做過了,越國使臣想求娶自己,她一早就知道,可是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畢竟有安家這道天塹在,沒有人可以強令一個有婚約的女子再嫁,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本就是個孤女,以前有先皇和太後的疼愛才像公主一般長大,現在,為了自己兒子和女兒的利益,視自己如己出的太後也變得言辭閃爍,一會兒說要封自己為公主,一會兒說那個越國皇後活不長了,一會兒又說自己會和越國使者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