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三兒見過鳳仙姑娘,”賴思安覷了一眼梅西的臉色,行過禮後並不敢坐下。
梅西這才想起來這人是豔春樓的護院,“你怎麼找到我的?又有何憑證認定我就是梅西?”雖然知道這個賴三敢往張府遞帖子,就是認定了自己的身份,梅西還是想不通關節在那裏?
“小的在涪山見過姑娘一麵,姑娘天人之姿,見過的自是不會忘,”賴思安看梅西變了臉色,忙陪笑道,“小的近日剛娶的妻室姑娘也是認識的,賤內閨名慧心,是方家的大姑娘,若論起來,小的和李府也算是姻親。”
姻親?梅西差點兒讓口水嗆死,這個賴三還真敢說,若是有這樣的姻親,恐怕就算沒有合離,李家也要接了姑娘去。在梅西眼裏,賴三這種人比那些被迫賣身的青樓女子更可恨,沒有他們的為虎作倀,也不會有那麼多可憐的女子,尤其是賴三兒,竟然還是那個劉媽媽的相好,梅西惡心的不想去看他那張笑眯眯的臉。“直說吧,你到底憑什麼認定我就是鳳仙,還有你的要求是什麼?”
賴思安咽了口唾沫,他今天將梅西約到此處,本是抱著不軌之心,那茶壺裏一早就下了銷魂合和散,他在豔春樓時對鳳仙已經企圖染指,隻是劉老鴇看的緊,鳳仙又高傲才沒有遂了心願,可今日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混跡青樓的小癟三,他有了自己的營生,娶了書香門第的小姐,又納了佩卿為妾,現在與一個早就破了身子的女人一夕風流,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自己還抓了她的把柄?
但是梅西一進來他就歇了這個心思,如果說佩卿還是佩卿的話,那鳳仙已經不是鳳仙了,這個女人雖然有著和鳳仙一樣的容貌,卻有著鳳仙沒有的氣度.
賴思安在青樓做了多年護院,每個到豔春樓裏來的客人,都沒有把他當做人看,就連樓裏的姑娘都會滿目鄙夷避之不及。而現在,他擺脫了過去,有了自己的營生,可但凡有些官職的人,也會在他麵前擺出高高在上的嘴臉,仿佛不這樣做就無法顯示他們的高貴,可是眼前這個鳳仙在想起自己的身份後,卻沒有像那些人那樣擺出高人一頭的姿態,即便她現在確實有著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位和身份。
“現在佩卿就在小的手裏,”賴思安瞟了梅西一眼,她眼神中滿是戒備,“您和她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原來還是這個佩卿,她不是被司徒遠山關起來了麼?燭光映在她微垂的長睫著,氤氳著淡金的光,“你想要什麼?”
賴思安抿了抿嘴唇,“小的別無所求,隻求能為姑娘略盡綿力,希望姑娘不要嫌棄。”
“如果我說嫌棄呢?”梅西冷冷一笑,這就是在變相的威脅。雖然可以大概猜到他的企圖,她還是想聽聽他怎麼說,沒想到這個姓賴的還有幾分聰明。
“想來姑娘如今的地位應該不希望別人知道您的過去,”賴思安道,“小的想要的不多,隻是想在姑娘身邊謀個差使,您用自己人也放心不是?”不論這鳳仙將來嫁給那位貴人,自己握著她的把柄,一份富貴是跑不掉了,賴思安十分篤定。
梅西站起身,“我沒有差使給你做,你想說什麼盡管去說好了,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你手上的那個佩卿可要看好了,她現在還是輔國公未來的夫人。”
賴思安沒想到到鳳仙根本就不考慮自己的建議,心裏一顫,“鳳仙姑娘,我敢到這兒來就不怕你滅口,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明日全京城都有知道你的事!”
“我若想要你的命,便不會來見你,”梅西譏諷的一笑。
“姑娘,”柳色聽到隔壁有人出來,急忙迎了過去,“沒什麼事吧?”她借著門縫向裏掃了一眼,尋思著要不要讓人查下出了什麼事。
梅西強撐著下進了轎子,一下癱在那裏,腦子裏亂紛紛的,根本就不能集中精神來思考自己遇到的事情。
“柳色,咱們的東西不是收拾好了麼?昨天就起程吧,越快越好!”
柳色扶著梅西,感覺到了她在微微發抖,“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要有我請世子過來?”
“不必,讓我靜靜,”梅西疲憊的擺擺手,掩上了房門。
賴思安找了家小酒館做了下來,來之前他已經細細打聽了,又從方慧心那裏旁敲側擊了一番,加上佩卿的話,他自認為對鳳仙在京城中的所作所為了如指掌,就像佩卿說的那樣,這個丫頭自進了京城就像變了個人,他也不敢相信隻會以色來取悅男人的鳳仙竟然和什麼驚才絕豔,詩畫無雙掛上勾?那些詩作他也找人打聽了,雖然他大字認不得多少,聽不出好歹來,可是念給他的人卻著實誇了一番,說什麼狀元也不過如此,畫他是沒有見過,但他現在要修的觀音像據說就是這個梅待詔所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