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一、驚 豔(1 / 2)

梅西待仆從將兩幅畫在人前擺好,“小女不才,有什麼不足還請各位大家指正。”

蒙畫的白布拉了下來,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除了梅西和早就看過畫的司徒遠山,大家都愣在那裏。

這在座的就是算仆人們中間文盲也沒有幾個,可是卻沒有人見過這樣的畫作。

先不說這畫畫的如何,單是大小尺寸就與往常大家所見的六尺八尺不同,單畫心來看高約六尺寬約四尺,看到這半人高的畫框,眾不不由想起了這個女人曾經是為當今太後畫出過“佛光”的,一下子就收起了最初的輕易之心。

溫熱的午後,金黃的蘆葦蕩,似有風吹過,蘆葦颯颯作響,一望無際的靜水蜿蜒到天際,孤寂的漁船任水遊弋。

這濃烈的色彩,還有奇怪的布局,找不到應有的皴染,不是青綠,不是水墨,這,還有這樣的畫?

“你畫的是什麼東西?”左輕塵囁嚅半天,恨不得把腦袋紮進畫裏,他浸淫書畫數十載,這樣的畫從未見過,古人的畫論上也是提所未提,“還有,這紙是接過的?”

“山水,至於紙張,則是韓家以前就為梅西特製的,”梅西言簡意賅,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沒有人懂,誰來評說?

“左掌院要不要看看另一幅?”梅西看到小老頭兒眼中的光芒,這人是個畫癡,不轉移下注意力,估計這畫他能看一天。

“好,好,”

一片白山黑水之間,一頭可愛的小鹿遠離鹿群正在漂著冰淩的河水邊戲水,天空中的雪花若有似無,天地間一片靜謐,傳統畫法的水多以留白來襯托,這張畫卻反其道而行之,白的是山,黑的是水,可是墨染的水卻讓人覺得幽深澄澈,而那飄零的雪花細細碎碎不知是怎麼弄上去的。

兩幅畫,兩種震憾,一邊是金秋之時一片燦爛,一邊是寒冬雪原萬物蕭瑟,用的都是見所沒見聞所未聞之法,“不知梅待詔師從何人?”左輕塵一臉鄭重,筆力好壞以這兩幅畫上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一個“新”字就是別人追尋多年而不得的。

“我瞧著還是顧大人的好啊~”敏誠公主怎麼肯讓梅西占上風,她今天來可是想看熱鬧的,“秋姑娘說是不是?”

越國比魏要注重禮教,秋纖羽也是實在太想細看這兩幅畫了,才蒙了麵紗悄悄的掩在人群之中,沒想到卻被敏誠公主一嗓子喊了出來,這個姑娘還第一次站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由有些氣惱的瞪了拉她出來的敏誠公主一眼,將頭低低垂下,“臣女見識淺薄,梅姑娘這樣的畫還是第一次見,這畫上的景也是第一次見,隻是梅姑娘才名遠播,為何這畫上沒有題詩?”

剛才在簾幕內時她就看出敏誠公主是來與梅西過不去的,秋纖羽才不想被這個蠢女人當槍使呢~

“這個麼,”梅西微微一笑,“那幅蘆葦構圖太滿,若再題詩有些畫蛇添足之嫌,至於這幅雪原,梅西隻想得兩句,今天來請想請在場的各位高才幫梅西續上後麵兩句。”

原來如此,眾人一下來了精神,紛紛問梅西頭兩句是什麼。

司徒遠山看場麵已經被梅西控製,心中暗笑,“續詩的事咱們先擱在一邊,大家先來品評一下那幅畫更好一些。”

“當然是顧大人的雲台山水更好,”敏誠公主美目掃過四周,“顧大人是三元及第,難道諸君想質疑先帝的眼光?”

“我怎麼記得公主不通詩畫呢?而且梅待詔也是先帝欽點入翰林畫院的,”司徒遠山負手在畫前站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左輕塵道,“這本就是你們翰林畫院和顧大人的比試,好或不好,誰的更好,還要眾位畫師和前輩們來評說。”

左輕塵望了望身邊的一眾畫師,其中有幾位頗有身份,“諸公怎麼看?”

這個,這還真不好判斷,“顧大人筆力老辣,意境空靈,實是年青一輩中的翹楚,而梅待詔雖是一界女流,但卻讓我輩開了眼界,至於孰優孰劣,還請左掌院定奪。”

這又把把球踢到自己這裏來了,左輕塵倒不是要屈從權貴,隻是覺得這兩人的畫可比處簡直就不好找。

顧昱已經無法保持如玉的風姿,這個女人也太陰險了,處處誤導自己,讓自己以為她不學無術,加上那出身青樓的傳言,自己真是太輕敵了,若是今天自己一個狀元郎敗在一個女人手裏,那他還有何麵目立於顧氏一族?可是這春風堂前眾目睽睽,自己實在不能出口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