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破出道門,師兄之稱就免了,如今我名一筆乾坤臥雲子。”
“在淩隱眼裏師兄依然是師兄。”
“真假。”百裏恨忽然麵無表情地插話。
“嗯?”淩隱一怔,看向百裏恨,身上氣息有一瞬間的變化,隨即淡淡道:“小姑娘何來此言,可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意見無,看法有,你的眼睛裏有嫉妒、畏懼、輕蔑,偏偏臉上卻又如此深情,豈不是假。”
“咳咳,”臥雲子幹咳一聲,一把拉住百裏恨:“宗主得罪了,我這個小友年少識淺,沒見過什麼人,有時看走眼也是有的,宗主一代宗師應該不會與小輩一般見識。”
說得好,百裏恨差點鼓起掌來,看來剛才她諷刺臥雲子管用了,瞧這話說的讓淩隱怎麼接話。看走眼?她偏偏沒看走眼,淩隱也偏偏計較不得。
果然,淩隱清淡一笑:“師兄說笑了。哎,師傅他老人家已經羽化,你本為長,不願意回來師弟自然也不能勉強。我素知你不喜束縛,連宗主之位也不願意繼承,隻是師兄即使出了那樣的事情,又何必非要破出道門,還穿成這樣世俗華麗的樣子,舍我道門麵目,無心境的一切你真的都狠心拋棄了嗎?”
說到最後,淩隱的淡然之中摻雜了痛心疾首和淡淡的不舍。
百裏恨一歎,這樣虛偽的人,臥雲子為何還要留情,而她此生偏偏最討厭道貌岸然的人:“宗主可是執著了,道法自然,隨心而做,穿成什麼樣有什麼關係,有的人一身簡樸,自以為是無為自然,順道而行,其實心裏卻可能計較驕矜,既不自然也不無為。我倒覺得隻有這樣華麗才符合臥雲子先生的舉世無雙的氣質。看了宗主現在的樣子,他破出道門也沒有什麼不好,閑雲野鶴是他的向往,你也知道他不喜歡束縛,如果兄弟情深就該為他歡喜。”
“小姑娘,你非我門中人,不好插手我門中事吧。”淩隱蹙眉道。
“就是,宗主不和你計較,你也該懂得分寸。”淩隱身後一名年輕弟子道。
“他已經不是你門中人,卻還是我的摯友。”
百裏恨上前幾步和臥雲子並肩而立,與淩隱相對,言下之意誰遠誰近自然分明。
“百裏恨。”
“好,我不多言,憑你被人欺負去。”百裏恨沉了臉賭氣坐下不再理會眼前鬧劇。
“哈,天下間有誰能欺負我一筆乾坤。”臥雲子傲然一笑,拂塵掛肩,一手負於身後,上挑的鳳目中流露出銳利光芒:“淩隱先生,我還有事,先生自便。”
淩隱複雜地看了一眼臥雲子、百裏恨,以及氣息越發疏離的陌無塵,評估形勢沒再說話拱手離開。
“臥雲子,他找你的心不單純,你要小心。”陌無塵盯著淩隱翩然身影忽然開口。
臥雲子輕笑一聲,眼中浮現淡淡暖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曉得,難得今天兩位冰山好友都為我開了尊口,臥雲子感動莫名呀。”
按理說淩隱對他不應該如此關注,因為當年的事情其他人或許不知真相,他們二人卻彼此心知,他本應沒這個臉來,這麼眾目睽睽下與自己拉關係,目的單純就奇了。
“不過我說百裏恨,你這麼愛嗆聲可不好,容易招人恨。”臥雲子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忽然轉向百裏恨說道。
百裏恨身上劍氣一放:“百裏恨非是弱者,怒雪也不是擺設。”
“好吧。”這邊是一言不合提劍就砍,臥雲子果斷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