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飛快的速度進行房間大掃除，又檢查了一遍床單，上麵有點汙漬，我找來毛巾，使勁地蹭了蹭。
好吧，越描越黃。
時間上來不及了，即使我跳起來收拾也來不及，索性不再管，穿上T恤，下樓飛奔。
總不能讓我心愛的女神真的發來微信催我，做人要積極。
我到門口工商銀行的時候，孫維已經等在提款機那裏，手裏還拉著一杆行李箱，東張西望。
可能是在好奇，國際大都市還有這麼亂套的地方。
“孫維。”
我叫了一聲，但腳步沒有那麼急促，多年不見，多少有點慌張，怕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剛開始便要不歡而散。
“黃天楚。”
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就像她第一次接到我寫的情書一樣，羞澀而又茫然。
正是她的這種性格，讓我不知道她對我的態度。
最後一次見麵，也是第九十九封情書的時候，她約我在學校附近的鬆樹林見麵，至今還清晰地記得當時的場景。
她側身坐在一個大石頭上，聽到我來了也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不遠處因為下雨所留下的小水泡。
我也跟個傻蛋一樣，就在她旁邊站著，隻敢注視著她的背影，許久，才憋出一句話。
“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她搖搖頭，語氣輕微。
“不知道。”
“哦。”
我嘲笑自己是個傻蛋，說這個幹什麼呢，不如來的更犀利一點，直接問，我們可以處對象嗎？
既然她能來，而且孤男寡女共處小樹林，這件事應該就已經成了。
可我，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反而，孫維跟我糾正。
“你以前寫給我的信，名錯了，我的維是維護的維，不是草字頭的薇。”
從五點，兩人僵持到六點半，晚自習的時間到了。
這段寫了九十九封情書的愛戀，至此宣告結束。
莫名其妙，但又本該如此。
誰讓我是個傻蛋，白白錯過了最美好的青春。
“我...可以拉你的手嗎？”
我羞澀地問道，如果能看見自己臉的話，恐怕已經紅的如紅透的蘋果吧。
這對一個成年人來說，恐怕是不可思議的。
“嗯。”
孫維點了點頭，聲音小如蚊蟲。
我牽住她的手，很涼，有汗，她的身體輕微的顫抖。
不會吧，比我還要緊張。
回到群租房的這一路，就像我們小樹林的那次見麵，沒什麼話，但我們緊握的雙手，和能聽到‘噗通’‘噗通’跳動的心髒，無形中又在訴說著所有的情感。
十二年，我們有十二年沒有見過麵了。
“我住的地方條件不太好。”
在樓道前，我心虛的解釋。
“沒關係的，我們都是農村長大的孩子，什麼苦都吃過的。”
她看著我笑，同時鬆開了我的手，到防盜門前了，兩個人牽著還有行李箱，不好進。
走進房間，她隨意地看了眼房間的布置，然後看向我。
“不好意思啊，沒凳子。”
我撓撓頭。
“你要不嫌髒的話，就坐在床上吧。”
“嗯。”
她聲音微弱，甚至我都懷疑她有沒有‘嗯’過。
我連忙過去把床尾的位置，用手使勁地擦了幾下。
“可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