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克敬(1792—1887年),名亦軒,字香蓀,晚年號暝庵、餐霞翁、牛應之,蘭州安寧堡人。清代隴上著名的文學家、書畫家朱克敏的弟弟。
位卑未敢忘憂國
朱克敬出身寒微,早年家境貧寒,隻得流寓雲貴,後來到湖南,捐官為龍山縣典吏。直到1871年,他在朋友的幫助下才得以客居長沙。晚年以行醫為生,後來失明;1872年,因為議論時政遭到湖南布政使王文韶的立案彈劾,後又遭到當地官紳的讒言指控。1887年去世。這就是朱克敬的人生,關心政治而又坎坷曲折的一生。
朱克敬地位卑微,屈尊下僚,抑鬱不得誌。但他目睹了那個亂世,對國家大事很關心,有做一番事業的抱負,雖然因地位低微,終生得不到施展,但他卻“位卑未敢忘憂國”。朱克敬強直任氣,好議論時政,而且勇於發表自己的見解,為此被人稱之為“狂士”。
朱克敬在出任龍山縣典吏時,常常走向田間地頭,與龍山縣父老坐在一起,或“把酒話桑麻”,或訪求民情,如民眾有什麼困難他都盡力幫忙。如果遇到矛盾衝突,他總是熱心出麵,理順曲直,幫助調解,深受百姓的歡迎。後來,太平軍襲擊龍山縣,致使縣境內一片混亂,知縣等官吏紛紛避難而逃,民心大亂,隻有朱克敬毫不畏懼,堅守在城中以安定民心。
朱克敬所處時代正是內憂外患層出不窮之時,清政府已到苟延殘喘的地步。聲勢浩大的太平天國運動和雲貴各族人民起義,顯示了人民運動的巨大威力,也讓腐朽的清政府進一步走向毀滅。在外,外國列強正虎視眈眈地注視著中國,用他們的堅船利炮摧毀著中國閉關鎖國的大門。深感中國將有“千古未有之變”的朱克敬認為“國無大小,在能自立”,中國所麵對的關鍵問題是如何“自立”,所以中國應該麵對自己的現實,製定一係列的有效策略。他認為中國不應再保守自衛,緊閉大門,而應學習西方先進的政治製度、科學技術,來對付“夷人”,所謂“師夷之長技所以製敵”。因此,他讚成清政府派人到西方各國去學習各項技術;在經濟上,提倡清政府和其他國家進行貿易往來,“彼以通商為吞噬之口,我即用其術以禦之”,並且要“遺使分駐各國,增置兵船”,以保護對外貿易。在政治策略上,朱克敬有其獨特的見解,在策略的執行上也有詳細的計劃。這在當時那個抵製“外夷”文化的社會氛圍中,是有進步意義的。
作為一個有著進步思想的知識分子,朱克敬提倡派人到外國學習先進技術,對國內提出要開民智,“中外臣民極言得失……各獻其能”。在那個腐朽落後的時代中,朱克敬為國為民的良策,帶有先進性和進步性,是為國之崛起和民之安定而提,但清政府已是窮途末路,他一個小小的文人更是人微言輕。清政府的敗局已是無法挽回,誰也無法阻擋曆史車輪的前進,所謂的改良也不過成了“覆滅之神嘴角上的微笑”,他試圖借助西方“政教”製度和科學製度來修補即將倒塌的封建大廈,不是“亡羊補牢,猶未晚矣”,而是“船到江心補漏遲”。
清朝政府因它的腐朽無能被掃進了曆史的垃圾堆,而朱克敬那種位卑未敢忘憂國的匹夫之責,卻讓我們看到了他身上的閃光點,看到了民族的希望所在。
詩作之中顯精神
朱克敬一生著作甚豐,尤其以詩作而出名。他的詩格律整齊,無論是托物言誌,借景詠情,或是感事抒懷,常常具有獨到之處。在詩的內容上和李商隱有共同之處,主要體現在:李商隱是一個關心現實政治的詩人,他對晚唐的政事國運很關心,在事業上有遠大抱負;同樣一生過著清貧生活的朱克敬,也是關心國事,憂國憂民。隻是在詩的成就上,朱克敬遠不如李商隱。朱克敬留下來的詩篇有300多首,其內容有些暴露了封建統治鎮壓太平天國運動及其他農民起義軍所導致的災難,湖湘一帶的水旱災害;有些內容反映了他對國事民眾的憂慮,自己的孤憤,“俏直”的性格和沉淪下僚,抑鬱平庸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