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塵別別扭扭的總算將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管默言自始自終都偏著頭的細細聽著,直到白逸塵語罷了許久,她仍撐著下巴沉默著不發一言。
西門豹幽幽睇視著管默言不悲不喜的清寂模樣,胸臆間不禁泛起絲絲的抽痛,當下局勢風雲突起變幻莫測,她身陷於這波譎雲詭的迷局當中,卻從不曾說過半句委屈,這樣故作堅強的她,讓他如何不心疼?
“小默大可不必過多煩惱,想那臨淵既肯幫你,說到底所圖得卻也是自救,亦如你當初助他出七宿縛魔陣一般,依著他暴戾凶殘的性子,出了禁製後卻並沒有當場殺了你,想來必定是對你尚有所圖,雖然我們現在還不知他圖的到底是什麼,不過相信用不了多久,他自然就會露出狐狸尾巴。”
管默言聽聞西門豹的勸慰,不但沒有舒展眉頭,反而麵色越加的凝重深沉起來。
“不!你錯了,我所煩惱的並非此事!”
西門豹低垂著眼眸,琥珀般剔透的瞳仁中有一絲難掩的黯然轉瞬即逝,然而當他再次抬眸望向管默言的時候,臉上已不見半點異色,精巧俊美的娃娃臉上滿是溫軟如暖風拂麵般的淺笑晏晏,令人見之便莫名的感覺安心。
“小默還是在擔心執念哥哥嗎?想那臨淵雖然心狠手辣,但卻從不做無用之事,他既然大費周章的帶走了執念哥哥,就決計不會這般輕易的取了他的性命,更況且隻要小默於他還有用處,他就斷不會舍棄了手中的籌碼。”
西門豹的嗓音不似白逸塵那麼低沉磁性,也不似花執念那般魅惑勾魂,他略顯中性的嗓音有著特有的溫柔,如同一尾絕世名琴,這般輕撚慢挑的幽幽傳入眾人耳中,但凡聞之者無不如沐春風般格外舒暢。
然而管默言卻略顯不滿的扁了扁嘴巴,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顯然她對他的答案仍不甚滿意。
開始隻是以為自己一時猜錯而已,卻萬沒想到管默言竟會再一次否認了自己的猜測,這無疑令西門豹大感疑惑不解的直接黑了臉,微微錯愕了半響,他才略有些試探的問道:
“小默莫不是在煩惱那臨淵何以會突然對你如此關照,甚至還不惜拆魂相救,其實這也並非說不通,但凡三界內,上至仙魔妖類,下至凡夫俗子,其元神皆是由魂魄聚成,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然據說那邪神與日神乃是天地之初由混沌空間孕育而出的神魔之子,自然跳脫了三界五行之律,聽聞那邪神生就帶著九魂十三魄,而那日神更是與生俱來的便通曉織魂之術,是以即便他真的拆給了你一魂一魄也隻是傷了些元氣罷了,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般嚴重。”
說來也有趣,這兩人一正一邪,一拆一補,仿佛是命中注定便要他們兩兄弟要相鬥至死一般,這糾纏是宿命碑上早已鐫刻好的,誰也無法逃脫,兩人就如同是陰陽的兩極,既相生亦相克,生便同生,死亦同死。
以西門豹對管默言的了解,她雖看似對臨淵甚為冷漠,可內心深處卻還是很在意的,即使臨淵從未對她盡過一天為人父的責任,甚至還不止一次的傷過她,可是血脈相連就是這麼神奇又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你永遠無法依常理去推斷它的對錯,也許這便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