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滿珠習禮那取笑的模樣,憨厚一笑,抓過褥子裹住:“做夢。”難道我要告訴你我是現代人,然後被你們罵腦子出問題了麼?
“哈哈……”滿珠習禮笑著,駕馬向吳克善駛去,烏爾赫尼也揉揉我的額頭,滿臉的寵愛。
秋天的早上涼颼颼的,即使身上裹著褥子也不能禦寒,車軲轆的聲音打破寧靜的早晨,我裹著褥子,讓托婭在馬車內放了火爐子。
是這古代的氣溫太低了麼?不過九月的天氣,就已經如此寒冷了麼?還是因為人小,禦寒就差了呢。
突然,馬車突然停下,我整個人就栽倒在馬車裏,鼻子撞到地氈上,聽的我直冒冷汗,烏爾赫尼連忙扶起我,替我揉揉摔疼的鼻子。
“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停下了。”我看著烏爾赫尼,撩開車簾子,看著領頭的滿珠習禮駕馬站在最前列,直挺挺的背脊,透著拒人於千裏的威嚴。
“我去看看。”布木布泰不知何時醒了,順手裹了鬥篷就跳下了馬車,我和烏爾赫尼麵麵相覷,相繼下了馬車,麵前是一條河,石橋的另一端,一名白衣少年,穿著右衽的對襟袍子,帶著氈帽,胯/下的一匹駿馬甩著蹄子,配上他那傲視一切的表情,簡直不能讓人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過六七歲。身後還跟著十幾名女真的武士,看仗勢,那少年的來頭不小。
“喂!你是誰啊,你可知你攔的是誰的去路。”布木布泰看著那少年,衝他叫著。
“不就是蒙古來的小格格嘛,我還以為是哪兒來的神仙呢。”那少年咧嘴一笑,明明稚嫩的聲音,卻要故作大人的不削。這少年好大的膽子,竟敢無視蒙古來的人。我看著那少年的眉眼,眉宇間傲氣十足,到不像一般的小孩子。
“你會蒙古話?”布木布泰一臉不可置疑的表情看著他。雖然之前在蒙古,有人會教女真話,但是剛才布木布泰由於本能,一張嘴便是蒙古話,卻不料被那少年聽懂了,也難怪布木布泰會驚訝了。
“我們女真人會的東西多著呢。”那少年又是咧嘴一笑,勒了馬的韁繩過了石橋,卻被滿珠習禮攔下。
“怎麼,你還怕我傷害他們不成,這裏是在女真,爺要是想對你們怎麼樣實在太簡單了。”少年看了一眼滿珠習禮,跳下馬背,走到布木布泰麵前,高高的揚起腦袋:“爺記下你了。”
“毛都沒長齊還自稱爺。”我掩麵輕笑,這孩子當真的好玩好笑,卻不料我這笑聲惹來他發怒的注視。清秀的眉眼故作怒不可遏,怎麼看怎麼可愛。
“你說什麼。”他抓起我的衣領,怒視著我。
“快放開她,不然休怪我不客氣。”滿珠習禮拔出彎刀,直指少年。少年瞥眼,瞧著滿珠習禮的刀,癟嘴搖頭:
“怎麼不客氣了,你可知道你今兒個拿刀對著是誰!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這前頭就是遼陽城了,滿珠習禮哥哥,咱們綁了他,交給姑父去處置,讓姑父治他大不敬之罪,砍了他腦袋。”布木布泰站到滿珠習禮身後。
“布木布泰,他不過一個小孩子,算了吧。”眼看著事情要鬧大了,我連忙出聲製止。滿珠習禮一向最疼布木布泰,如今布木布泰這麼說,滿珠習禮□□成會這麼做,鬧不好這小孩子真會沒命的。
那少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隨即放開了我的領子,拍拍手:“爺今兒個出來的早,還沒交功課,先回去了。”他側頭看著我,抓住鞍環,翻身上馬,身手幹淨利落。
布木布泰正欲追上去抓他,我一步上前拉住布木布泰,衝她搖頭,氣的她直跺腳。
從那少年離開後,直到進入遼陽城,布木布泰不曾與我多說一句話,就隻氣我早上不幫她。烏爾赫尼也無奈的搖頭,他們家最疼的就是布木布泰,事事依她,如今能跟她對著幹的,恐怕隻有我吧。
當我們到達遼陽城的時候,已經有人在城門口候著了,身著女真服飾的一群哈哈珠子上前單膝點地,用生硬的蒙古話問安。我們跳下馬車,隨著滿珠習禮走過去。
“你們可是四貝勒府上的奴才?”滿珠習禮用女真話問道。領頭的人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垂首答道:
“奴才和吉裏,率府中包衣已在此處恭候各位主子多時了,貝勒爺一早發下話來,幾位主子遠道而來,需盡心接待,側福晉已在府裏等著了,還請幾位主子前往四貝勒府。”和吉裏單膝點地,率眾人起身迎接我們進城。
“烏爾赫尼姐姐今日暫且在哲哲姑姑這裏住下吧,讓姑父明日安排你去汗宮裏頭見巴特瑪姑姑。”布木布泰拉著烏爾赫尼,露出俏麗的笑臉,然後轉頭看著我:“烏倫珠,你是跟著我,還是跟著烏爾赫尼姐姐啊。”
“我啊,都可以。”我淺淺一笑,故作輕鬆的說著,卻不料看見布木布泰眼裏閃過一絲怒氣,我明顯就是一愣,隨即便看見布木布泰的笑容爬滿臉頰:
“那就隨著我,住在姑父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