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盛夏。
子那日從汗王宮回來後,布木布泰也不曾與我說上一句話,烏爾赫尼在宮裏照顧著腰傷的巴特瑪,如今也隻是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不過還好一直有托婭護著我,到也不覺得是孤零零的了。
“格格,方才十四阿哥的哈哈珠子過來說了,宮內的芙蓉花開了,要格格去賞花呢?”早晨,托婭為我梳著頭發,小聲的說道,然後附在我耳畔,緩緩道:“格格,看來不止十五阿哥,十四阿哥也對你是極好的呢。”
我側眼看著托婭,這丫頭眼角藏不住笑意,為我戴上絹花。月牙白的袍子,束上金邊的腰帶,整個人看上去幹淨大方。早飯的時候去見了哲哲,布木布泰看著我的眼神有得意,也有微微的妒意,卻還是保持著溫柔的微笑。
隻因為我不常在宮裏走動,領著我們的哈哈珠子也不知道我跟巴特瑪的關係一點都不好,還在我麵前報告巴特瑪的近況。放在屋裏消暑的冰不知被誰搗碎,然後送給她的錦緞被人絞碎了好幾段,然而這些事鬧到阿巴亥那裏的時候,卻也隻是打了些個奴才,便不了了之了。
我隻是笑笑,並沒有說太多,多爾袞那日的話在我腦海裏閃現,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做的,而且做的明目張膽,阿巴亥護子心切,所以不會多加責罰,隻是打了些個奴才。
汗王宮的花園中,我望著那一塘芙蓉花,微風吹動,碧波連連,芙蓉花隨風飄搖,傳來淡淡的清香。八角涼亭,我呆呆的坐著,望著塘裏的粼粼波光,如同布木布泰的眼睛一樣,散發著閃耀的光芒,但是卻又深不見底。
“一個人在想些什麼啊?”多爾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我回身,看著一身藍色袍子的他,正在蓄發的他,腦後拖著一根細小的辮子,可能是嫌熱,帽子都沒戴,就這麼光禿禿的出現在我的麵前,突然才發現這個男孩子好可愛,真的很可愛。
我忍住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緩緩道:“沒什麼,那個……姑姑的事……”
“是我做的,怎麼了?我答應過你的。”他到覺得無所謂,一撩衣擺在我旁邊坐下:“還有多鐸,我們一起做的。”
雖然我猜到是他了,可是卻猜不到他竟然回答的這麼爽快,我那股想笑的衝動,看到此時不苟言笑的多爾袞,倒也不再想笑了:“你倒承認的快,還把多鐸拖下水。”
“這有什麼,我隻說了那晚是側福晉打你了,然後他氣的差點拿刀去殺人了。”他淡淡的說著,突然側眸看著我,眼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異樣:“你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讓多鐸如此待你。”
“我有何魅力,你問問你自己不就清楚了,十四阿哥不也是如此代我的嘛。”我寵多爾袞吐著舌頭,一副捉弄他後得意的模樣。他到也不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還真是,你沒有布木布泰美,沒有布木布泰乖巧,沒有布木布泰懂禮節……”
我側頭看著他,一臉的不悅:“是啊,我什麼都比不過布木布泰,那又如何!”
“可你比她真!隻一點就足夠了。”他依舊是微笑的表情,可是眸子裏卻透著說不出的堅定,伸手捏住我的鼻子,小聲道:“阿瑪說,再等些時間,我就能娶福晉了,你可願意?”
我便是呆愣在了那裏,也忘了要將他的手拍開,就那麼看著他,許久,我才站起來,有些嘲諷的笑笑:“十四阿哥似乎忘了,我可是察哈爾汗聘下的人。”
“我沒忘,隻是他要不起你。”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每個字都抨擊在我的心上,他依舊和前幾日一樣,滿眼的堅定,他起身,站在我的麵前,緩緩道:“他要不起你。”
“嗬……嗬……你又知道,他可是整個察哈爾的可汗,他怎麼要不起。”嘴不由心,明明我不想開口說任何的話,卻還是張嘴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