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堂將他放進暖轎,小廝立馬抬著往粹羽居行去。
到了粹羽居,福伯立馬吩咐開來,貼身小廝阿福、阿祿抱著舒餘昕去泡溫泉,丫鬟悅耳則去煎藥。另外又在粹羽居裏裏外外都添加炭盆,務必讓整個屋子都暖起來。
等到舒餘昕整個人被塞進加厚了很多層的被窩裏時,眾人才都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舒暢見哥哥還未醒過來,隻是臉上那層青灰之氣褪了些,等到悅耳端藥上來的時候,舒暢主動接過了藥。
“三小姐,少爺要到明天才會醒過來,時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等一碗藥喂完,福伯才上前勸道。
“福伯,哥哥的病多久會犯一次?難道真的不能根治嗎?”舒暢站起身來。一臉心疼的問道。
福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少爺這病是打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京城的名醫和宮裏的太醫都請遍了,都隻能用藥舒緩而無法根治,夏天還好,這一到冬天差不多每隔半個月都會犯病,大夫說長此以往,恐怕會早逝。”說到後頭,福伯的聲音帶著一股無能為力的悲哀。
舒暢聽到“早逝”二字的時候不由得渾身一震,她沒想到舒餘昕的病都嚴重到了這個地步了,舒餘昕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打從心底認定的親人,對他的感情也是最為深刻的,想到這裏,心裏不由的一酸,好不容易才將淚意逼回去,抬頭對福伯說道:“福伯,你先去休息吧,我想陪陪哥哥。”
顧少堂看了看舒暢,上前拉著福伯走了出去。
舒餘昕直到第二天的午後才醒過來,期間又泡了一次溫泉緩解身體內部的寒意。舒暢就算是從現代來的,用現代醫學的技術也無法解釋這種奇怪的病,正能盡力在飲食和其他方麵多費心思。
舒餘昕看到妹妹眼底泛著淡淡的青影,便知她肯定一夜沒睡,對她揚起一個笑容道:“好了,我沒事了,你都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舒暢心裏一酸,這憋了一夜的淚水終究沒能忍住,原來不知不覺中,舒餘昕已經成了她心中的支柱,所以才會在他倒下的時候那麼傷心害怕,那麼彷徨無助。
舒餘昕見她流淚,掙紮想要起來,卻被舒暢一把按住:“別動了,哥哥要想我不傷心,就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天氣越來越冷了,哥哥以後就待在莊子裏,哪也不許去。”說話的聲音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這種命令式的語氣聽得舒餘昕的心裏一暖。
看著舒餘昕吃下一碗瑤柱雞絲粥,又重新睡下,舒暢才出了粹羽居,抬眼看了看天空,陰沉沉的,呼嘯而過的風帶起了舒暢的披風,仿佛有一場大的暴風雪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