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兒姐姐,二太太是不是再梨香院受了什麼氣啊,怎麼回來就坐在窗子口生悶氣啊?”珍珠拉了拉雯兒的衣裳,敲敲的在她耳邊問道。
雯兒敲了一記她的額頭,輕斥道:“主子的事也是我們做奴婢的可議論的,快去淨房準備準備,時候不早了,二太太也該洗漱了。”
珍珠知道雯兒也不是真的生氣,便對她吐了吐舌頭,隨即一溜煙的跑進了淨房。
望了一眼二太太的背影,雯兒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二太太到底性子強了點,嫁了一個好老公,娘家背景又強,婆婆又是自己的親姨,順遂了一輩子的二太太以前唯一的煩惱便是嫡長子身體不好,而現在又添了一樁三小姐的事,偏今個兒晚飯的時候,有人在她傷口灑鹽,於是便憋了一肚子的氣回來。
三太太李氏在晚飯過後的茶會上提了一樁“喜事”,那就是她娘家長房侄女李月兒生了個大胖小子。這事論起來也的確是喜事,隻是李月兒的婆家薛家曾經為薛卞(也就是李月兒的相公)求娶過舒暢,而當初二太太也著實考慮過這個年輕人,這事在舒府裏頭也不是秘密,奈何後來舒暢死活要嫁給陳清理,二太太才回絕了薛家,薛家轉而才向李家求親,也不知是不是憋著一股勁,這婚禮還特地與舒暢的辦在同一天,而今人家夫妻和和美美,兒子也生了,前些日子薛卞又升了左僉都禦使在都察院當了個正四品的官,可以說是前途無量。而對比舒暢,那是什麼話都不用說了。特別是三太太邊說那孩子有多可愛,邊用極度憐憫的眼神看著舒暢,那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有眼睛的人都看地見。
想到三太太當時的神情,雯兒不由得搖了搖頭,她真心覺得這個三太太腦子不好使,隻圖一事痛快,要論嫉妒,就連這府裏頭的當家人大太太也是嫉妒二太太的,可是人家卻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麵上情上可是與二太太妯娌情深。三太太現在是呈了口舌之快,得罪了二房,那是給三老爺的仕途找不痛快。
雯兒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窗子邊,對靜坐在美人榻上的二太太說道:“太太,夜晚風涼,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啊,如果你都撐不下去,那三小姐還怎麼撐下去啊?”
二太太聽了這話,猛然間一驚,徹底的回過神來,是啊,這府裏府外有多多少的人等著看她們的笑話呢,她要是連這點氣都受不了,以後還怎麼幫暢兒啊!
一時想通之後,二太太整個人都振作了起來,李氏那種人是什麼性格她又不是不知道,以後有她苦吃的時候,何必這個時候介懷她說的話。
“雯兒,淨房的熱水準備好了嗎?”二太太從美人榻上起身問道。
“已經好了,奴婢伺候太太洗漱吧!”雯兒知道二太太這是轉過心性了,便也放了心。
洗完澡之後,雯兒正幫著二太太弄幹頭發,便聽得外頭小丫鬟稟道“二老爺回來了。”
二太太也顧不得頭發沒幹,趕緊起身迎了上去,見二老爺臉微紅,身上又帶著一股酒味,不由得嗔道:“老爺這是怎麼了,幹嘛喝那麼多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