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悅望著舒暢稍顯僵直的背影,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她雖然沒聽到沈長興說的最後一句話,但見舒暢這個樣子,也能猜到兩三分。
她不知道舒暢是幸還是不幸,她猶記得當初在京城時,沈長興在打獵的時候,曾經撿到過一隻腳受傷的全身火紅的狐狸,那時候沈長興才十八歲吧,對那隻狐狸喜歡的不得了。
可那狐狸野性難馴,沈長興幾次同它親近都被它咬傷了,沈長興卻一點都不生氣,每天興致勃勃的花大把時間與他培養感情,過了三個月,小狐狸也被沈長興打動,漸漸開始認他這個主人了,直至非沈長興親手喂食的東西不吃,沈長興的興致卻沒有那麼高了,時常忘了給它喂食,等沈長興再次看到它的時候,那身火紅的皮毛卻已經暗淡無光,早就沒了初見時的美麗。
小狐狸見沈長興來看它,閃動著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想要靠近他卻因為饑餓而失了力氣。
沈長興看著躺著的小狐狸搖了搖頭道:“當初看重你,正是因為你那不屈服的氣勢,如今的你又與一般的寵物有什麼區別呢?”
再過一天那隻狐狸就餓死了,看守的小廝見沈長興沒過問,便將那一身的皮毛剝下來,其他的隨意找了個地埋掉。
而沈長興也似忘了這回事,再沒提起那隻可憐的紅狐狸。
好一會,舒暢才轉過身來,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隻是那眼底還有著隱隱的怒氣:“悅姐姐,我哥哥還病著呢,也差不多大半天了,我就先告辭了。”
如悅隻得點點頭,她雖然挺喜歡舒暢的,但她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自己欣賞的人而同沈長興過不去,光是這幾次的相處,她就知道舒暢這是被沈長興盯上了,隻能暗自祈禱舒暢別淪落成芳園裏那群女人。
本來還蠻有興致的一場聚會被絞了,如悅也暗覺沒勁,隻命了身邊的大丫鬟如煙送舒暢出去,自己則又坐會了沒怎麼動過的筷子的桌前,怔怔的發呆。
如悅的留香塢去沈府的二門幾乎要穿過一整個沈家的花園。舒暢也完全沒了欣賞景色的心情,滿腹心思都在想著怎麼才能早日離開揚州城,低著頭跟著如煙的腳步,因而也沒注意到離她一箭之地的另一條小道上,沈六正往沈家書房的方向而去。他身後那個作小廝打扮的男子自然就是賢王蕭瑜。
“怎麼了?”沈六見蕭瑜停下了腳步,便開口問道。
蕭瑜望著那遠遠而去的藍色背影,神色若有所思,沉吟了一會,才指了指舒暢離去的那條道,問道:“剛才往那邊去的姑娘是誰?我看著有點眼熟。”
沈六卻是沒注意到這邊,此時望過去,如煙和舒暢也已經沒了蹤影:“王爺是第一次來揚州怎麼會有熟悉的人?那邊是出府的方向,要不要找個人問問?”
蕭瑜搖了搖頭,“還是辦正事要緊。”
對於沈長興這個人合作歸合作,他還是不敢完全信任,沈長興又是個喜怒無常的,他若過問他府裏的事,必定會引起他的反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