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一條紀梵希的長裙,高貴獨特的設計,我美滋滋問他:“這條裙子怎麼樣,我穿著它參加你的訂婚典禮,露出我優美的長腿。如果我挽著發,像不像赫本。”我把長發撩起來鬆在腦後,在他麵前故意說。
“包起來。”他低沉簡潔的話語,陰沉著臉。
我對一臉詫異的紀梵希導購小姐說:“我男朋友對我好吧,我是他情人,是他養的二奶,我喜歡什麼他都給我買,對我可好了。”我像糖一樣粘在他身上,挽著他的胳膊,擺出一副二奶相,諷刺地說。
幾名導購竊竊私語說:“這不是佟氏總裁佟卓堯嗎,真人比雜誌上還要帥啊”
“他怎麼會帶這種頭腦秀逗的女人出來。鬮”
我嗬嗬笑,裝瘋賣傻,今晚就讓我過一把做佟卓堯情人的癮吧。
他一句話都不說,痛心地望著我,他一定覺得我陌生,認為女人變化起來真可怕。我內心多痛,我折磨他,折磨自己。
因為我知道,兩天後,他不再屬於我了哦。
就讓我放肆你的寵愛。
刷完卡,拎著幾大包衣服,我把翡翠鐲子戴在手腕上,在他麵前晃啊晃,他板著臉,當我醉了似的。
直到送我上樓,阿春把我手裏的東西接了過去,他才開口說:“我可以進去看一下黎回嗎?”
他客客氣氣的語氣,生疏得很,他為什麼不直接說我要看我兒子,這樣的客氣,顯然是在拉開與我的距離,我索性賭氣說:“改天吧,等你訂婚典禮結束後再來吧。”
那一大束雛菊倒讓阿春喜出望外,略懂察言觀色的阿春插話說:“太太,我準備的是三個人的飯菜。”
“留人家吃飯做什麼,人家會稀罕我們這種尋常人家的飯菜嗎,外麵有鮑參翅肚山珍海味!對,佟先生,你是個高尚潔淨的男人,是我把你推到葉潔白身邊的,是我親手趕走了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爸爸……但我不是個偉大的女人,我做不到心平氣和到這個時候了還和言細語和你把手話離別,我做不到!我快神經質了,求求你,你走好不好……”我推開他,語無倫次說著壓抑在心裏很久的話。
“曼君……”他拉著我的胳膊,喚道。
“晚安。”我用說再見的口吻說晚安,趕他走。
他惆悵地說:“那麼,晚安。”
我進了家,關上厚重的門,被貼在門上,不舍得走,因為他就站在門外,站著站著,我們倆隔著門站著,我的心都快碎裂了。許久,電梯上升的聲音,停在這一層樓,然後電梯下沉的聲音。
他走了。
像是一刹那的恍悟,之前我對他的所作所為,我萬分後悔,我不該那樣說他,他分明也是痛徹心扉的,他對我的愛比我愛他更深刻,他的痛楚怎會少於我。
我打開門,竟然看到他頎長的身影,電梯按鈕透著昏黃的燈光,映著他的臉發暗,顯得他那麼疲憊,我移下目光望著他做工考究的黑色西褲。
他並沒有走,他還站在門口。
我們都做不到安之若素。
恰如其分,隻為與他相見。他冷峻堅毅背後剔透天真的臉,他的愛就是這樣簡單,我靜靜立在他麵前,仿佛瞬間就遺忘了所有的人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