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喚來端姑,吩咐道:“白芷謀害老太君,罪大惡極,白芷一家死有餘辜!既然白芷已死,白芷娘又在國公爺麵前搬弄口舌陷害我,這等惡仆,讓她死都是便宜了她!端姑姑,你帶著白芷一家的賣身契,將白芷的屍骨扔去喂狗,白芷娘、她的一對雙胞胎姐妹以及她弟弟都賣到京城最低等的窯子裏,她老子是母親嫁妝鋪子的掌櫃,我擔心那賬目恐怕也是出了問題的,請郝嬤嬤盤查鋪子賬目,若有問題,直接遞上二老爺的帖子去衙門,請衙門審理。”
端姑驚喜道:“姑娘如此殺伐決斷才能震懾那起子小人!老奴這就去辦,必給姑娘辦得漂漂亮亮的!”
端姑轉身,拿袖角抹了抹眼淚,當年沈氏外強中幹,白白在涼國公麵前擔了惡名,懲治奴仆包括王姨娘那小人卻下不去狠手,這才丟了性命,獨留薑明月一人在世受那賤人的氣!
端姑剛去提辦白芷娘,白芷的老子便遞話進來求見薑老太君,小丫鬟學話道:“……說是白芷死了,白芷老娘犯了事,他想贖身,不礙老太君和姑娘的眼。”
薑明月噗嗤笑了,掩袖嬌笑道:“老太君聽聽這話,這世上如此厚臉皮的人,我倒是頭一回見。”
“當是給你開眼界了,這世上比他厚顏無恥的人多的是。”薑老太君見薑明月不動聲色,半分不像是會心軟釋放白芷娘的模樣,欣慰地點了點頭。
薑明月便對那小丫鬟笑眯眯道:“好生伺候著薛管事,可莫讓他走了。”
小丫鬟會意,笑嘻嘻地出去了。
薑老太君思及郝嬤嬤請假出去,有片刻恍然,果然,不久之後,郝嬤嬤帶著衙門的人來拿人。
衙門抄檢了白芷家,挖地三尺,將所有的財物送還於薑明月,因薛管事貪汙數額龐大,直接判了秋後處斬。
薑明月對了賬目後,拊掌而笑。她當薛管事把銀子都喂給了王姨娘呢,收回來的銀子隻少了一千兩,原來薛管事和王姨娘並未同流合汙。薛管事該是早有了背叛貪汙的心,恰好碰上王姨娘收買白芷,便順水推舟,弄死她和薑老太君,那麼他就能人不知鬼不覺地拿走銀子,還無人追究。
而前世後來的發展也說明薑明月的推測是正確的,因為薑老太君死後不久,薛管事一家除了白芷外都贖身出府了,她與霍元琪成親後,白芷也未嫁。而白芷不嫁,怕是王姨娘捏住了白芷家人,讓白芷跟在她身邊繼續監視她罷。
傍晚時,薑二夫人韓氏帶二少爺薑明度從娘家回來,一進門還未來得及換衣裳便來壽安堂給薑老太君請安。
薑明度眨巴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喜滋滋地問:“老太君都能起床用飯了,可是大好了?”
薑老太君一手摟著薑明度,一手摟著薑明月,笑得雙眼彎成月牙:“是啊,祖母大好了,你大姐姐在萬安寺為我求了藥,吃了就好了。”
薑明度連忙直起身朝薑明月深深行禮:“大姐姐受小弟一禮,小弟今晚可能睡個安穩覺了。”
薑明月輕擰他耳朵,笑道:“真是淘氣!我為老太君求藥是應該的,你來謝我,倒弄得我像個外人了。”
薑明月與薑明度從小在薑老太君身邊長大,兩人是隔房的堂姐弟,但感情非常好,韓氏說是協助薑老太君管家,實際上卻是擁有全部的管家權,看在薑明度的麵上對薑明月多有關照,因此薑明月在涼國公府至少吃穿用度上沒人敢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