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落月湖時,薑明月瞄到一個女子的身影,那身影有幾分眼熟,定晴一瞧,女子手中佩劍,梳著道姑發型,她臉上閃過喜色,忙拽了下孟長珺的衣袖:“衛世子,那是我的婢女,我的婢女來找我了!您能放我下去麼?”
孟長珺瞥了眼,一眼看出那婢女會功夫,邪邪勾起唇角道:“本世子會親自送薑大姑娘回府的。”
“啊?”薑明月吃驚,趕忙拒絕道,“不必不必,衛世子已救我數次,小女無以相報,豈能再麻煩衛世子。”
若是真讓孟長珺送她回府,王姨娘恐怕要樂瘋了,前世涼國公拽她去浸豬籠的事會重演,她再也不想體會一次這樣的羞辱。
“不麻煩,薑大姑娘都承認是我的女人了,我若不送你回府,豈非不是個男人?”孟長珺把這句話還給她。
薑明月臉色一僵,真是自己給自己設了個套兒,她敢說孟長珺不是男人麼?
她冷不下來臉,訕訕笑道:“衛世子說笑,那是小女情急之下口不擇言,還請衛世子大人大量,莫跟小女一般見識。”
“哦,你我肌膚相親,那方才你那副非我不嫁的樣子是假的嘍?原來薑大姑娘可以隨隨便便與人親吻、摟抱。”孟長珺臉色微變,眼眸閃過危險。
薑明月眼看離白龍越來越遠,臉色也變得難看,聞言更是俏臉一紅,索性道:“那衛世子為什麼還抱著我?”
孟長珺見她大大方方問出這句不知羞恥的話,眸色一沉,隨手把薑明月拋下。
薑明月尖叫墜落,幸好後跟上來的侍衛隨手托了一把,等她站穩,早不見孟長珺等人的身影,她撫著胸口劇烈喘氣,發誓再也不要與孟長珺這人有任何交集,真是陰晴不定難伺候的性子!
薑明月大聲喊了幾聲“白龍”,不到片刻,白龍踩著茅草尖飛來,驚喜道:“姑娘,果然是您!”
薑明月劫後餘生,看到熟悉的人,淚水不禁簌簌掉落。
白龍趕忙抱住薑明月,因嘴笨,也不知如何安慰。
薑明月自己哭了會兒,詢問府內的事。
白龍三言兩語述說明白,急急問道:“姑娘身上好多血跡,可是受傷了?讓奴婢瞧瞧,奴婢帶了傷藥來。”
薑明月這才意識到身上的狼狽,擺手說自己沒事,和白龍到河邊整理,當看到河水裏自己臉上駭人的“妝容”時,她渾身打個寒顫,暗中把孟長珺罵了一萬遍,你還能更惡趣味些麼?
白龍問道:“姑娘,這包袱裏是什麼?還在滴血。”
她以為是獵獲的獵物,正要拿起處理,薑明月趕忙製止:“且慢!”她顰眉,艱難地張口說道:“王姨娘派刺客殺我,這是那刺客的腦袋。”
白龍沒有人氣的小臉越發慘白,躬身的動作滯在半空中,涼涼的風從湖麵上吹來,不是陰風,勝似陰風,仿佛鬼魂依舊在包袱周圍盤旋。
薑明月拉起白龍略顯冰涼的手,道:“我們走罷。”
白龍點頭。
走不到半裏遠,薑明月思及孟長珺那惡劣的性子,怕他日後問起無法交代,又要出旁的幺蛾子,一咬牙,一跺腳,又轉回去,圍著血淋淋的包袱轉了兩圈,腦中靈光一閃,梗著低啞的聲音說道:“咳咳,白龍,你敢不敢把這刺客腦袋涮幹淨,我們給王姨娘回送一份大禮?”
白龍抽了口冷氣,想著薑明月方才拎了半晌的人頭了,她會武功,又比薑明月年紀大,有什麼好怕的?於是點了點頭,拎起包袱放在湖中涮,不一會兒,那湖水就染成了血紅色,水流衝過,湖水又是清澈見底的了。
兩人回到城裏,薑明月當掉一條金足鏈,買了個非常精致的描金匣子,把人頭裝在描金匣子裏。
兩人又轉到涼國公府的後巷下人房裏,白龍跳進一戶院子,不一會兒,手裏捧著一隻匣子出來道:“姑娘,果然如您所言,王嬤嬤的屋子裏放了好幾個一模一樣的描金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