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丹書鐵券(1 / 2)

涼國公挺直脊梁挨了十鞭子,打得他五髒六腑移位似的疼,好歹忍了過去,麵對族人異樣的目光,他忙灰溜溜地帶薑寶珠回府。

薑老太君和薑家族長完成剩下的祭祀,至傍晚才和薑明月以及二房的人回府。

薑老太君一路沉默。

涼國公安頓好薑寶珠,過來壽安堂請安,語氣有些生硬:“兒子對不起老太君,給老太君臉上抹黑了。”

“哼,你心中怕是在對我打了薑寶珠不滿罷?”薑老太君本就疲累,沒心情看涼國公的臉色,因此口吻也不好。

“兒子不敢!”涼國公無法忘懷薑寶珠吐血的那一幕。

更何況,太醫診斷,薑寶珠身子本就虧損,經這一打,宮寒之症無法調理,肺腑等處還要觀察是否破損,若是有一處破損,便是危及生命。

薑老太君冷笑道:“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你不是想知道丹書鐵券麼?我就告訴你,因為你手掌兵權,汲汲鑽營,卻仍舊想攀上太子和寧貴妃,你以為你的心思皇帝不知道?皇帝就是怕丹書鐵券留在薑家,你便有恃無恐,什麼事都敢做出來,這才等著抓我們家的把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誰叫你幫薑寶珠弄虛作假,勾搭太子,上趕著送把柄給皇帝!”

涼國公渾身一震,竟是自己害了珠丫頭麼?

薑老太君語氣緩和了下,接著說道:“前段日子,我把這個決定告訴給族長族老們,他們都勸我留著丹書鐵券,畢竟薑寶珠隻是個庶出的女兒,舍了也就舍了。嗬嗬,若非顧念你我母子情分,我怎會苦口婆心地勸服族長族老們,用珍貴的丹書鐵券換個惹是生非的庶女?”

涼國公心神觸動,淚流滿麵,慚愧地跪下道:“是兒子辜負了老太君的期望,求老太君責罰!”

“你以後莫再妄想攀高枝,莫再縱容王氏母女胡作非為,我就滿足了。”薑老太君長長一歎,語重心長道,“咱們薑家也是百年望族,世家名門,嫡係旁支龐大,子孫香火鼎盛,你是超品的國公,手掌三十萬大軍,把守西涼邊陲。你想更進一步,卻不想想,你還有更進一步的餘地麼?”

涼國公如醍醐灌頂,超品國公爵位,再往上,封無可封,更進一步,那就是萬人之上的皇帝了。

“兒子,兒子絕無妄念啊!若有那等心思,就讓我五雷轟頂!”涼國公驚出一身冷汗。

“你是我生的、養的,你是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罷了,今兒不過點醒你。好了,我累了,你也去休息罷,這幾日便是咬牙也得去上朝,以免皇帝以為你心生不滿。”薑老太君以手拄頭,神色倦態。

“是,兒子告退。”

涼國公走出壽安堂時,這才記起他本來是要問為什麼薑老太君不告訴他薑家有丹書鐵券的事的,他搖搖頭,丹書鐵券已交還皇帝,問不問已不重要了。

因這場交心的談話,涼國公覺得自己與薑老太君的關係親近不少,因此見到王姨娘母女便覺得有些不滿,當初王姨娘哭求獻策,又使出手段令他在炕上答應,他才會不得不讓門客幕僚幫薑寶珠寫詩,經連日來的驚嚇以及薑老太君的點撥,他便生出王姨娘到底是女人,不懂朝堂之事卻指手畫腳的埋怨和輕蔑來。

但是看見薑寶珠氣息奄奄地躺在炕上,臉色慘白如紙,王姨娘默默垂淚,他的心一下子變軟了,哪裏舍得責怪母女倆,坐在炕邊上,低聲問:“珠丫頭如何了?”

“方才蘇醒了一次,喝了藥,又陷入昏迷了。”王姨娘與涼國公相識相愛十幾年,最是了解他不過,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疏離,便露出關切的神色,“國公爺也歇歇罷,你身上也受了傷。”

說著,她親手端了杯熱茶來。

涼國公心生暖意,他在壽安堂站這麼久,薑老太君沒過問一句他的傷,便又想,雖然王姨娘出了餿主意,但這世上仍是王姨娘最關心他,因此,望向王姨娘的眼神變得更暖了些,喝了口熱茶,摟住她,安撫地拍著她的背:“靈兒,莫擔心,咱們珠丫頭吉人自有天相,會熬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