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坐在一旁聽了,細長的眼尾微微上挑,寧貴妃最是記仇,又最忌諱在袁皇後及與袁皇後相關的人麵前出醜,她會這麼好心放過涼國公?再者,太子心胸狹窄,被薑寶珠玩弄感情,難道他也會冰釋前嫌?
她輕哧一聲,要是寧貴妃和太子能放過涼國公,那才要出鬼了。
寧貴妃和承恩侯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呢?薑明月有些看不明白了。
薑老太君狐疑地問道:“如海,你確定這不是貴妃娘娘和承恩侯給你下的套兒?”
“老太君,打仗事關江山存亡,孟朝氣數,承恩侯不過是商人封侯,豈敢在戰事上做文章?他真做了,陛下第一個不饒他!”涼國公虎目炯炯,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薑明月暗道,這樣的涼國公還真有些指點江山的味道,他是好元帥,好將領,卻隻是旁人的好丈夫,旁人的好父親。說到底,薑明月重生一世,仍舊有些心難甘,意難平。
“也罷,既然應驗了我的話,我便從今兒起吃齋念佛,為皇貴妃祈福。”薑老太君心底有些不安,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但不管什麼事,都沒兒子的性命重要,最終她還是這樣說。
“兒子能有老太君做母親是兒子的福氣!那這些日子就辛苦老太君了,等兒子回來,老太君就不必再茹素念佛。”涼國公過於興奮,一撩袍擺,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道,“兒子要去收拾行李,明兒早起再來拜別老太君。”
言罷,他後退三步,轉身大步出了壽安堂。
薑老太君啐了一口,氣道:“準是去見王姨娘了!”
薑明月好笑,上前為薑老太君捶背,薑老太君最擔心的問題解決了,又有心情跟王姨娘吃醋了。
翌日,皇帝在點將台祭天,點兵點將,給將士賜下踐行酒。
涼國公豪言壯語,不趕走蠻夷不歸家,並將禦賜的名為“旗開得勝”一大桶酒一路運到邊境,倒入一口水井中,再從水井裏打水,一人一碗分給所有將士,雖然那一碗酒相當於清水,但沾了“禦賜”的邊兒,大家夥十分開心,鬥誌昂揚。
涼國公隻每年冬天在邊關駐守兩個月,如此簡單的一個舉動,既鼓舞士氣,又籠絡軍心,這些士兵其實比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們好收買、好相處得多。唯有在戰場上,涼國公才能得心應手。
然而,戰況遠不像涼國公想象中那麼簡單,這一仗著實打得艱難。
一個月過去後,邊關沒傳出來任何戰報。
薑明月心知,朝廷慣會報喜不報憂,沒有消息就是壞消息,而太子孟長信也的確沒有為難涼國公。
跟前世一樣。
前世,寧貴妃對以庶做嫡的薑寶珠做太子妃仍有猶疑,結果就等來了這場大戰。太子為娶薑寶珠,傾囊幫助涼國公,可戰事依舊不容樂觀。霍元琪是涼國公的幕僚,得到的消息比旁人多,先是向王楨自薦,接著王楨向涼國公推薦他,霍元琪用計敗退蠻夷。涼國公大敗數國聯軍,風光凱旋,薑寶珠便成了準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