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累得氣喘籲籲,孟長城小孩子氣性,脾氣來得快,癟著嘴嘟噥道:“你要是我姐姐就好了,他們就不會嘲笑我。”
言罷,扔開薑明月,獨自跑開,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連反應時間都不給仆從們,驚得大家連忙呼喊著去追。
薑明月愕然,趕忙推了一把薑明度:“明度,快去追,莫讓他跑丟了!我是跑不動了。”
薑明度氣惱,丟下一句“姐姐在這兒等我”,便拔腿去追孟長城,他發誓,要是他逮到孟長城那陰險的臭小子,一定不會看在他父親是衛親王的份兒上而不擰他耳朵!
薑明月撫著胸口喘氣,男孩子太調皮了,還是女孩子好養,乖乖順順的,像霍玉真那樣。
思及霍玉真,薑明月心口一窒,疼得全身不能動彈,她忽然心煩意亂,揮揮帕子說道:“白龍留下,你們自去逛罷。”
丫鬟婆子們一愣,白龍朝她們使個眼色,大家便唯唯應諾著散開了。
“姑娘,您沒事罷?”白龍關切地問道,用帕子擦幹淨一方石凳,扶薑明月坐下。
“沒事,我就是有些累了。”薑明月揚起頭望向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曾經在霍家鄉下的時候,她也帶霍玉真參加觀賞城裏的元宵燈會。
每逢佳節倍思親,薑明月眼眶微微濕潤,這一生,她到哪兒去找霍玉真呢?難道要她委身霍元琪那人渣不成?
旋即,她露出苦笑,她的命,不長了,想這麼多都是白費心機。
“白龍,霍元琪那邊怎樣了?還有大少爺,可曾打聽到他是否跟著國公爺回來了?”薑明月斂起所有悲傷的情緒,低沉著聲音問道。
她忖度著西涼大軍拔營回京的日期,讓端姑派人提前買通一個客棧的掌櫃,那掌櫃給霍元琪吃了寒涼之物,霍元琪本就在地牢裏留了個寒症的病根,受不得半點寒氣。
“霍公子半路上受了風寒,病倒了。大少爺本去了邊塞,但因戰事吃緊,被國公爺送回江南東道。”白龍低聲回答。
薑明月冷笑,涼國公想給自己的庶長子白撿軍功,奈何他打不過涼國蠻夷,於是隻能送走薑明宣。說好聽點,叫做保存實力,說難聽點,叫臨陣脫逃,苟且偷生!
薑明宣說被送走就被送走,看來他對涼國公也不是那般有孝心,虧得涼國公掏心挖肺地為他的未來鋪路。
薑明月正暗道跟前世一樣,有些可惜薑明宣沒回京,鞭長莫及,她便不能出手對付他了,驀地察覺到旁邊陰影裏有人影晃動,扭頭看去,頓時愕然。
怎麼在哪裏都碰得見他?
怎麼每次都是在她和白龍說秘密的時候?
怎麼每次都在她思念霍玉真,忘了隔牆有耳的時候?
薑明月悔得腸子都青了,真想打自己幾嘴巴子,上次的教訓有一次就夠了,也不知這次的話被孟長珺聽去多少。
她仔細回憶一遍方才的話,發現沒什麼要緊的,才微微鬆口氣。
孟長珺踏著月亮的清輝而來,一身親王世子蟒袍,那金蟒晃得人眼刺痛,卻也不及他麵如冠玉的容顏讓人難以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