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離去後,其他宮人都站得遠遠的,孟長珺盯著薑明月的發頂,肆無忌憚地嘲諷道:“怎麼,薑大姑娘現如今眼睛長在頭頂上不成,拿頭頂看我?”
薑明月挖坑不成,反遭埋汰,心裏一陣鬱悶,抬起頭,神情依舊冷冷的,偏偏說著與表情相反的話,感激道:“白龍已蘇醒,多謝衛世子救我婢女。踏雪大人說過,須得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運功第三次。自從白龍蘇醒後,府裏府外的侍衛巡守增強,世子爺,第三次運功怕是隻能在府外了,到時我會尋個理由讓白龍出府,就在摘星樓如何?”
“踏雪隻能半夜子時之後出去。”孟長珺說完,就看見薑明月的臉垮下去,他眼底掠過邪肆的光芒。
薑明月稍作猶豫,沉思片刻後,斬釘截鐵道:“那就選一家客棧罷。”
“薑大姑娘難道不怕你那忠婢毀了清白麼?”孟長珺稀奇地嘖了一聲,神情中的嘲諷一覽無餘。
嘲諷她不把丫鬟的清白當回事。
薑明月微惱,秋水般的眼眸凝視著一簇迎春花,微不可聞地哼了聲:“踏雪大人是正直的人,我相信他不會做禽-獸之事。”
其實,每次踏雪給白龍運功時,她和孟長珺都在外麵,踏雪和白龍孤男寡女的,如果踏雪欲行不軌,早就做了。她手無縛雞之力,便是發現踏雪有齷齪的心思,那也是阻止不了的。
孟長珺星眸閃動,細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他眼底跳躍著一簇怒火,這怒火師出無名,孟長珺自己也無從發覺,出口的話卻隱隱暴露了他的心思:“哦,原來在薑大姑娘心裏,竟是如此信任我的侍衛。”
這話說的,好像薑明月信任的是他,而他與有榮焉一般。
薑明月如聽了個玩笑般,她淡瞥他一眼便轉過目光。
她哪裏是信任孟長珺,孟長珺登徒子的名聲在外,而他們的數次見麵也說明他“名不虛傳”。她信任的不過是袁皇後的鐵甲衛。
踏雪是鐵甲衛的人,薑明月心知肚明,隻是不能明說罷了。
這一眼徹底惹惱孟長珺,他目光陰沉,涼薄的唇輕啟:“薑明月,你想讓我在大庭廣眾咬你舌頭,你再讓你那小舌頭惹我試試看!”
指甲嵌入掌心,薑明月羞憤咬唇,紅暈從耳朵尖一直爬到白膩的脖頸裏,倔強地忍氣吞聲道:“我什麼都沒說。”
孟長珺,你還要不要臉了!動不動就是這樣粗鄙的話。
“是,你什麼都沒說,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你是想讓我換你的臉咬咬?”孟長珺占了上風,悠遊自在地欣賞女子跟炸了毛的小刺蝟似的,偏偏她不敢還嘴,這小模樣兒果真比那冷冰冰的臉生動多了。
真是欺人太甚!薑明月索性低著頭,繼續剪花兒,頭也不抬地道:“世子爺稍等,淩霄姑姑馬上就回來了。”
淩霄沒回來,薑明月不敢在宮裏亂走,若非如此,她早溜走了,也好過與孟長鬥嘴,偏偏她沒孟長珺那麼無恥,什麼羞恥往什麼地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