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嬤嬤欣慰地笑了笑,又伸手攔住薑明宣:“大少爺,您更不能進去。”
“郝嬤嬤,我是姨娘生的,就算姨娘是我庶母,於情於理,我也該去瞧瞧她的生死罷?”薑明宣淡漠地說道,但聲音中的壓力一點也不小,涼國公沒把他引薦給巫飆讓他很不開心。
要知道,他做的是外放的武官,如果能得巫飆青眼,巫飆在皇帝麵前多提他幾句,那麼他不用花費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功夫就能被提拔到京城來,可涼國公擔心王姨娘,他尚未跟巫飆說上一句話,涼國公就把巫飆打發走了。
巫飆是帶著他姨娘敢對聖旨不恭的印象走的。
賠了夫人折了兵,這就是薑明宣現在的心情寫照,此刻,他正一肚子火氣沒處發呢,偏偏這個老嬤嬤不識相。
郝嬤嬤瞅著府中的小主子們長大,包括涼國公、薑如桃就跟她的小輩一樣,她自然不會怕薑明宣壓迫人的視線,鎮定自若地笑道:“大少爺,內院全是女眷,您若是撞見哪家夫人也罷,可撞見哪家閨秀千金,那可就說不清道不楚了。而且,爺們兒白天回內院,被夫人們瞧見了,說您成為官身,還在內帷廝混,於您名聲有礙,以後說親,哪家夫人敢把姑娘嫁給您?”
“可是姨娘病了……”薑明宣不虞地皺眉。
“大少爺慎言,王姨娘沒病,今兒隻是太高興,高興得暈倒了。”郝嬤嬤好心地提醒道。
“郝嬤嬤說的是,姨娘隻是高興得暈了。”薑明宣恍然,當即抱拳告辭。
薑寶珠坐在炕頭抹淚,淚水流淌過的地方衝刷掉厚厚的粉底,露出猙獰的傷疤,她伏在王姨娘身上哭得傷心欲絕。
薑明月引大夫來診脈時,就看到薑寶珠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兒。
她麵無表情地說道:“珠妹妹,還是先讓大夫看看王姨娘罷,你這樣哭也無濟於事,反而會耽誤王姨娘的病情。”
“滾!我不要你假好心!都是你和老太君攛掇著父親娶妻,你們隻會害我和姨娘!”薑寶珠起身,推了薑明月一把。
薑明月踉蹌地退後一步,白龍及時扶住她,冷冰冰的小臉帶著殺氣瞪著薑寶珠,仿佛隨時能一拳打倒她。
薑寶珠畏懼地縮了縮脖子,可轉眼看見王姨娘人事不省,嘴角仍在冒白沫,怒火蹭蹭往上爬,雙目猩紅道:“薑明月,我不怕你!你這個可憐蟲,父親視你為討債鬼,你跟沈氏一樣可憐!”
若非薑明月多活一世,早已練就一顆刀槍不入的心,恐怕要被薑寶珠這句戳心窩子的話氣得失去理智了。
然而,她隻是不屑地看著薑寶珠:“你珍視父親的寵愛,是因為那是你立身的根本,一旦失去父親的寵愛,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所以父親要娶妻你才會這般憤怒。而我不同,薑寶珠,這就是命,我是嫡女,沒有父親的寵愛,我還有身份。真正可憐的人是你罷?你瞧瞧你這憤怒的樣兒,跟你姨娘一樣沒出息,沒了男人的寵愛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