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月忙著回自己的弄玉小築補眠,思及今天站在宗祠外就暗暗覺得不公平,女子在娘家時因著要嫁出去,所以是不能進祠堂的,到了夫家,因著是外姓人,還是不能進祠堂,除非像薑寶珠那樣犯了滔天大罪才可進祠堂領罰。祠堂是個隻有男人可以進入的地方,女人隻有站在外麵的份兒。
正無聊地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簾帳隨風浮動,她抬眼看過去,陡然一驚。
“衛世子!你怎麼在這兒?”她的眼睛瞪圓了,連忙爬起來打開窗子一瞧,現在明明是白天!
難道她在做白日夢?
孟長珺以拳抵唇輕笑一聲,翻身跳到她炕上,嚇得她爬到炕尾,順著炕邊下地。
他指了指桌上空了的點心碟子:“我在你炕上睡了一天了,就吃了兩碟子芙蓉糕。”
薑明月抖著嘴問:“你昨晚不是走了麼?你白天怎麼進來的?”
“誰告訴你我昨天走了?我隻是讓踏雪走了。”孟長珺老神在在地說完,又道,“快給我準備些吃食,我快餓扁了,那糕點實在甜得膩人。”
薑明月心道活該,心底升起極大的怒氣和恐懼,怒他在她閨房躲了一整天,懼他此舉無異於是在毀她清白。
他到底是想把她毀得多徹底?
“我這屋子裏每天有丫鬟打掃,你藏在哪兒?”薑明月沒有理會他的無禮要求。
孟長珺指了指房梁,雙手墊在腦後,就那麼大喇喇地躺在她炕上。
一個身穿墨綠色袍子的男子躺在一堆繡粉色桃花的錦被裏,怎麼看怎麼違和。
薑明月氣得快頭頂冒煙了:“那你看見了什麼?”
“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薑明月狠狠地瞪他,瞪著瞪著眼淚就落下來了,她回身坐在圓凳上,早上端姑她們給她換衣裳,她隱約記得她們是把她脫得一件不剩的,她一邊哭一邊低聲咒罵:“真是太無恥了!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人……”
她不敢哭太大聲,怕把丫鬟們招進來看見孟長珺。
孟長珺輕聲道:“有什麼可哭的?看了一下又沒怎麼著你。你的丫鬟嬤嬤不還是看你又摸你,也沒見你哭。”
“那怎麼能一樣?”
“怎麼不一樣?不都是外人麼?”
“你還是不是男……你是男人,她們是女人。”薑明月想起那天晚上他抓著她的手摸他那裏,她趕忙改了口。
孟長珺大概是餓狠了,沒理她的話,不耐煩道:“你叫人送吃的來麼?不送的話,我就自己叫了。”
“你敢叫,瞧我父親不殺了你!”薑明月冷冰冰地嘲諷他沒這個膽子。
“你父親可不敢殺我,不信咱們就試試。白龍——”
“閉嘴!”薑明月趕忙衝過去捂住他的嘴巴,跳腳道,“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外麵白芨疑惑地問道:“姑娘,是你在叫白龍麼?”
話音落,她走過來撩開簾子,看見薑明月一臉驚色地坐在炕上,便笑道:“聽見姑娘叫白龍,聲音都變了,可是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