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高不到一千米的山峰,草木蔥蘢,卻大多為絳紅色。日光一映,熒亮了幾分,泛起赤紅的光,儼然一片火色山林。
一間同為赤色的閣樓裏,一個老者吧嗒吧嗒抽著煙袋,把青石煙嘴嘬得極重。老者頭上纏著粗布,身上也是粗布褂子,看上去很利落。老者今年六十有三,是赤坦部落的主人,這赤坦部落在“北關百部”隻是一個四級部落,受三級部落火鷹部落轄製。
此時,閣樓另一側的床上躺著一個少年,一個中年人正在專心把望,旁邊放著一個藥箱,這已是第三天了。
老者身旁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輕歎一聲,“唉!可惜!小炎子是火鷹十八部落裏最早的火海覺醒者,現在卻被人傷了火海,真是……”啪!老者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活該!誰讓他逞能!居然擅自去挑戰人家明火三重境!沒燒死他人家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年輕人臉色沉暗,苦苦搖頭,“小炎子畢竟是我們赤坦部落最好的一個苗子,真的是太可惜了!”
老者沉聲道:“他的傷勢,現在還是想著怎麼續命吧。想恢複火海,除非總部的高手來,不然這輩子都無望了。”
年輕人咬了咬牙,“也是那青河的郭飆太霸道,他不止一次挑釁小炎子,自從火海覺醒便用盡辦法逼小炎子出手,這才釀成了慘劇。”
“哼!那又怎樣,明知不敵還要出手,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成大事者該有的心態!這樣也好,一了百了!”老者話語極怒,但眼角在不經意間還是瞄了大夫那邊一眼,閃過深深的惋惜。
目光迷離,老者心中有些自責,小炎子搞成今天這個樣子,自己這個部落之主自然也是有責任的,念及此處,心中絞痛:“小炎子性子烈,我早該留意這些啊,青河部落的,我小炎子被你們打成這樣,我烏盾早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咳咳!幾聲疾咳打斷了烏盾的思緒。
烏盾與年輕人慌步上前,隻見床上的小炎子胸前一鼓一鼓,隨即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與此同時,小炎子緩緩睜開了眼,隻是那目光已經恍惘到了極點。
“小炎子!”
年輕人一把拽住大夫的衣領,“怎麼會這樣!”
大夫麵無人色,話語無辜:“火銘大人!不管我的事!我隻是給炎公子療傷啊!”
火銘把大夫甩至一旁,但見此時的小炎子臉色無比蒼白,嘴巴開開合合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緊握著他的烏盾明顯感覺到小炎子的身體僵硬了下來。
“不!”烏盾痛呼一聲,那隻握著小炎子的手忽然閃爍起來,幾縷焰光在他的皮下遊走,不由分說就往小炎子體內打去!
“不要!”火銘雙眼瞪大,但已來不及阻止,烏盾是暗火一重境的修為,火焰剛猛霸道,就算小炎子有意誌與他接洽都難以適應,更不要說已是垂死。烏盾這明顯是強力續命,想靠強橫的暗火激發小炎子的火海,即便受創仍寄希望於他能有一絲反饋,情急之下烏盾也想不了太多了。
“臭小子!想死沒那麼容易!你給我醒來!”
“殺人了!殺人了!”
“住手啊!你瘋了嗎!”
“哈哈哈!沒人要的,死一個少一個!”
……
這一刻,多個聲音湧來。
“我被救活了?”
陳炎在一家福利院長大,雖不是孤兒,也與孤兒差不太多,在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便與小叔外出打工,起初的每逢春節他們還會回來,但後來便音信全無了。陳炎被爺爺帶大,可在他四歲的時候,那個常年與劣質煙草為伴的老人離世了。
自從來到福利院,陳炎就變得非常消沉,他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冷漠。三年來,陳炎無數次從窗戶看著外麵,看到馬路上父母牽著孩子的小手兒,看到他們口中的冰激淩、手中各種各樣的電子設備,看著這個近在咫尺卻無法觸摸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