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湖麵上,一葉赤木小舟凝滯在水麵上,小舟之上端坐二人,四隻手掌兩兩相對,兩隻白柔秀致、兩隻略顯黝黑。
雷炎和幕雪衣都閉著眼睛,安靜的仿佛能聽到蝌蚪遊動的聲音,這看上去靜謐安然的場麵其實是雷炎修煉紫極玄功最重要的一步,通過身體的接觸,幕雪衣將她的火海直接與雷炎火海對接,如果不能對火海這一根本做出改變,後麵的四門絕學也就無從談起。
雷炎的火海從未像現在這般激蕩,幕雪衣的滲透比當年烏盾的火焰刀濃熾得多,一股浩力貫入其中,雷炎隻覺得眉心之內的一切都被幕雪衣控製著。
黑暗中,一團橫烈的紫焰飛馳而來,在落入火海中後,仿佛一塊隕石砸在湖麵,濺起奇高的濤浪,那些浪花瞬時濺遍了雷炎全身,如灼如電,整個人抖個不停。不過雷炎咬緊牙關,不哼一聲,他知道這定是修煉生涯中非常重要的一段曆程,他不會錯過這一個月的分分秒秒,如果連初始之時都堅持不住,遑論紫極玄功種種,也更對不住幕雪衣對自己的器重。
雷炎處於完全被動的位置,這等對火海的改變他根本插不上,這般過了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雷炎的臉上落著豆大的汗珠,與幕雪衣相對的手掌更是濕漉漉一片。
因為雷炎境界過低,難以與幕雪衣的浸染自主接洽,這便導致幕雪衣既要做到改造也要保護雷炎,遠非平常玄火神宗弟子入門時候的焠煉。要知道,以雷炎的這個級別,與玄火神宗最普通的弟子還差的很多。
香汗滲出,幾縷發絲貼在臉頰上,幕雪衣的臉色亦是微紅,顯然是費力極大的心與力。
度過那段最痛苦的時期後,雷炎便一點點“舒逸”下來,從大痛到小痛,他這時才來得及探一探火海。這一查不要緊,雷炎頓時一驚,經過幕雪衣的焠煉,雷炎的火海最外圍居然已經完全變成了紫色!
在大陸上,自從火海覺醒的那一天開始,火師一生的火海基本上是不會有變化的,乃是終生赤紅。
雷炎嚇了一跳,“紫色的火海?那豈不是說我這一輩子都在玄火神宗的修煉範圍內了?”心中電閃,雷炎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消息。
但轉念一想,從幕雪衣之前的口氣來看,她隻是為雷炎添加了玄火神宗的東西,而不會改變火修的根本。
果然,當雷炎的探查走入內裏之後,熟悉的景象出現了,依舊是那片火紅之海,雷炎突然明白了,“火海依舊是最根本,這層紫焰隻是讓我有了修煉紫極玄功的支撐,相當於核心外圍的核心,為另一套體係服務!”
“自己納過悶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和我爭執一番呢!”幕雪衣睜開眼睛,透著幾分倦意。
“爭執?怎麼會?”雷炎笑了笑。
幕雪衣收回手掌,“先適應一下你現在的火海,如果收放自如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在雷炎想來,現今火海對原本的祭放應該不會有幹擾,因為它們與紫焰沒有關聯,快速試過一遍,發現確無問題。
幕雪衣卻道:“你倒是急性子,踏踏實實用一天的時間一點點感應,把本命、外附乃至聚力法仔細梳理一遍。如果玄紫焰對你的之前的修煉有影響,隨著後續修煉的深入,會讓你左右難顧,直至全部被玄火神宗的功法占據,煉化本命火技都會受到幹擾。這個後果承受不了,你必須要讓它們鮮明分隔!”
雷炎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立刻沒有了之前的從容之態,聽幕雪衣的說法,此事顯然是要慎重再慎重。
“若有絲毫不適,你便喚我。”幕雪衣說了一句,隨後身子一起,點著湖麵離去了。
赤木輕舟隻餘雷炎,不敢怠慢,雷炎全神投入,凡是練過的技能逐一細致的感應著。
幕雪衣凝立湖畔,看著雷炎的目光卻漸漸惘然了幾分,“我這麼做對還是不對呢?玄火神宗紫極一脈最重要的功法被我傳出,日後必會糾於心中,可若不傳於他,我又能以何物回報天罡秘火訣呢?欠下天罡秘火訣這天大的人情,日後更是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