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
“季子墨,你想救我,可我卻想殺了你呢,你難道就沒有聽說過當朝首輔東方瑞最喜歡幹什麼?他可是最喜歡折磨像你這樣的,忠君為民的硬骨頭啊……你難道就不恨嗎?”
少年居然想要救他,就如同當年初遇的時候一樣,隻是現在沒有那位會武藝的嘉寶,他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箭,還真是個傻子!
他以為這樣就能救得了他了嗎?他以為外麵的那名殺手是不會動的嗎?等會兒那名殺手進來,就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是必死無疑。
他死了不要緊,若是拖著這個正直的傻子一塊死了……想想,好像也不錯!
哼,所以他一向不喜歡又蠢又直的傻子!
“不……不恨。”季子墨再次使勁壓向東方瑞,喘著氣說道,
“東方,你……你別動。”
東方瑞聽著少年粗重的喘息聲,不再說話,心情是從未有過的複雜,眼神古怪地看著身上的少年。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兩人俱是一怔,側耳靜聽。
“大人,屬下燕南……”
東方瑞一聽是燕南,忙高聲叫道:“燕南,有殺手。”
不多一會兒,燕南疾步走了進來,“大人,屬下查探了,殺手已經離開。”
看見季子墨滿身是血的趴在自家大人身上,他連忙奔過去,想要扶起他。
然而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用力過猛,此時的季子墨已經半昏迷,隻是下意識的抱緊東方瑞,燕南怎麼拉也拉不開。
東方瑞示意燕南先放開,低聲在季子墨的耳邊說道:“季子墨,殺手已經走了,聽話,放開我。”
“真……真的嗎?”少年虛弱地問道。
“真的,殺手走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太……好了……”季子墨氣若遊絲地笑道,緩緩放開力道後,就完全昏了過去。
懷中的少年,臉色蒼白,長衫外袍上全是血色,院子裏的積雪泛著淡淡的銀光,寒冷的風卷著雪花飄進屋內,連帶少年的身體也涼了不少。
東方瑞心頭一跳,暗自叫糟。
季子墨該是他一人的,要死也隻能死在他的手裏,
“去,去宮裏叫太醫……快去。”
永樂坊,國丈爺劉府豪宅內。
“……什麼?派去的殺手死了?”國丈爺驚地從椅子上站起了,聲音都變了調,“知道是誰殺的嗎?”
“那人箭術奇準,一箭就射死了我們派去的殺手,我們在外圍的幾個人,連他的樣子也沒有看到,就被他射殺了,隻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黑衣殺手想起不久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仍心有餘悸,那個人的箭術實在是高,每一箭,都不虛發。
“難道……是東方瑞的人?”老國丈的麵色難看起來。
“應該不是,小的看到首輔大人的護衛先於東方瑞回府的,並未同去季子墨的住處,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決定出手的。”
“那又是誰的人呢?……哼,這個季子墨還真是運氣好的老夫都要嫉妒了,每次都能逃脫……”國丈爺不甘心道,既然不是東方瑞的人,那又是誰在背後救了他呢?
睡夢中,季子墨感覺自己的左肩一直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樣,疼得他皺起了眉頭。
自從為官以來,他吃的苦頭多半是精神上的,比如百官的孤立還有刁難,而肉體上像這樣飽受煎熬還從未有過。
“少爺?少爺?”
季子墨被強迫搖醒,睜開沉重的眼皮,便看見董澤一臉擔憂地坐在床邊。
“感覺怎麼樣?”
“唔……董叔,我的是不是缺胳膊少腿了?”季子墨看他這樣擔心,以為自己是殘廢了。
“沒,沒有,你隻是肩膀受了點傷。”
“太……太好了!”季子墨撐著右胳膊,微微坐了起來,一臉傻氣地笑道:“我還能做官……”
董澤聞言,頓時一陣心疼,溫聲道:“你當然能做官,而且還會做很久的官。”
“恩,我知道。”有董叔的才智,有嘉寶的護衛,他們還能為百姓做很多的事。
這時,嘉寶端了一碗藥從外麵進來,看見季子墨已經坐了起來,眉眼間一片欣喜,叫道:“少爺,你醒了,太好了,來,我剛煎好的藥,趁熱喝了。”
季子墨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重要,頓時皺眉,他最怕喝這麼苦的藥了,縮著手不想去接。
一旁的董澤見了,接過藥,遞到季子墨的麵前,哄道:“好了,這藥不苦,嘉寶加了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