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一起一落(三)(1 / 2)

“是,宸妃娘娘。”

晉鴻維攜著閻興學向端木景合拜了一拜,便垂手,碎步退著出去了。

而麗春夫人看著端木景合已無大礙,自己也沒有什麼過多的理由留在這叨擾別人休憩了,便對著儷宸妃福了福身,轉身要走了。

端木景合和看著躬身退出的晉鴻維還有閻興學,又對著麗春夫人客氣了兩句,便也不再留她了。

等著那三人走盡了,景合對著柳煙招了招手,讓她將耳朵湊了過來,小聲嘀咕說了幾句話,便伸出一隻手,懶懶說道:“扶本宮回寢殿內歇下罷,有了身孕,這精神倒是大不如前了。”

“娘娘這是有福的象征,幼時奴婢家中的老人曾說過,懷了男胎的婦人都會較常人懶怠些,因著皇子在肚裏鬧騰,娘娘才會分外受累一些。”柳煙抿嘴一笑,似乎絲毫沒聽到端木景合之前說的話,隻順手攙扶起宸妃娘娘,彎著一對丹鳳眼,徐徐說道。

侍奉在殿內的其餘的宮人見到宸妃娘娘起來了,都連忙彎下身子跪送娘娘。

端木景合一腳邁出那高高的朱漆紅木門檻,看著廊簷上絢麗顏色的描花,嘴角銜起一絲或滿足或陰鷙的微笑,一步步穩妥地叩在金磚地麵上,嗒嗒的腳步聲回蕩在偌大一個空蕩而寂靜的長生殿內。

“日頭要落了。”

她對著正收斂金光的高日,和聲對柳煙說道。

柳煙聞言也抬頭瞧了一眼那正沉沉下墜的金光,又垂下眼,恭順地回應道:“新日亦會升起。”

才過了午膳時間,安吉就慌慌忙忙地從景仁宮跑到了乾清宮內給皇上叩頭請安了,當然還帶來了一個噩耗,宸妃娘娘在翊坤宮暈倒,險些小產了。

而嚴文勖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火冒三丈,對著遠處翊坤宮的方向大斥一聲:“朕就說了宸妃體弱,又懷了身孕,怎經得起這樣的折騰,她還偏偏不聽,非要全宮的人來給她的孩子辦什麼祈福大典!”

正說著,嚴文勖側頭掃了李福英一眼,李福英就一個哆嗦,險些腿腳一軟就跪下去了,隻是勉強撐住了身子,垂首聽著皇上的責罵。果不其然,皇上立刻就將怒氣轉了過來,冷冷地看著李福英說道:“李福英,你現下帶人去翊坤宮看著,一個人都不許走,若是宸妃娘娘出了什麼事,朕就叫那全宮的女人去陪朕的皇子。”

他說罷,擺袖要走,卻忽然停下步子,又回頭對著正哆嗦著等滑軌上出去的李公公寒聲說道:“李公公,伺候了嚴家這麼多年,你也累了,妥善地辦好這件事後,朕準你告老還鄉。”

李福英一聽到嚴文勖的這句話,才咚的一聲,直接癱軟到地上去了。

果然,如他所料,這個皇上對這些年內自己做的勾當都是一清二楚的,隻不過掛念著自己三朝元老的份上,才這樣任由自己放肆吧,到如今,皇上終究也是忍不下去了啊。

他連忙在地上爬起穩穩跪好,對著嚴文勖已逐漸走遠的身子說道:“謝皇上隆恩,奴才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再抬眼,眼中複雜的各色目光流轉。這一回,他是否要拚上老命,去搏上一搏了?

“錦荷,好些沒有?腹中的胎兒無事吧?”

端木景合躺在床榻上,她自然是知道皇上要過來的,但在麵上還是裝出驚異的表情,連忙從床榻上起身,要往地上跪倒下去。

“皇上怎麼來了,我不是吩咐過他們不要稟告皇上了麼……”

景合麵上露出懊喪的表情,卻由著嚴文勖將她扶了起來,攬在懷中,上下仔細檢查了一番。嚴文勖聽見她這樣說,嘴上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和聲怪道:“你倒是出了什麼事都不願與朕說了,是怪朕護不好你麼?”

“臣妾不敢!臣妾隻是擔心打擾了皇上處理正事,況且臣妾和皇兒,都是好好的,何必給皇上平添煩惱……”端木景合撅著小嘴,將頭靠上嚴文勖的胸膛,順手攬住了嚴文勖的腰,像一隻乖巧的貓,小心翼翼地將身子在那繡線交錯的龍袍錦麵上擦著,露出懊喪的神情。

嚴文勖被她摟得心中一動,便垂下頭去銜景合的朱唇,可他才將最湊了過來,景合又鬆開手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去,隻羞得滿麵飛紅,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皇上……肚子裏的孩子在看呢。”

“不怕。”可是皇上卻不管端木景合的話,又伸著脖子將腦袋湊了過來,將端木景合抵在床桅上深深地吻了起來。

端木景合被他壓著有些順不過氣,又踮著腳尖退了幾分,險險眉頭都要皺到一塊去了,還好嚴文勖隻是親著,不見有進一步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