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縮回來――我痛恨想起她碰到我冰冷僵硬的皮膚時會有的反應――她垂下了手。
我知道我可以相信她會保守我的秘密;她完全值得信任,她有著很好的品性。但是我不能確信她不會被真相嚇倒,她一定會害怕的。真相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還可以獲得你的信任。”我小聲說。我記得有一次我嘲弄的說她“特別不敏銳”,如果我沒看錯她的表情的話,我那麼說已經冒犯了她。好吧,至少現在,我可以糾正那次不公平的說法。“我之前搞錯了――你比我所以為的更加敏銳。”雖然,她自己都沒意識到,我已經給過她足夠的確信了,她沒有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我覺得你從來不會出錯。”她說,笑著的樣子象在揶揄我。
“從前是的。”我通常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總能確定自己的方向。現在每件事都變得混亂並且讓人心煩意亂。
但是我不想改變,我不想生活得那麼有條不紊,我不想改變如果這混亂意味著我可以和貝拉在一起。
“還有一件事我也搞錯了,”我繼續說,直接把話題轉向另一個重點。“你不僅僅象磁鐵一樣吸引意外事故――這表述的範圍太狹小了。你吸引所有的麻煩。如果方圓十裏之內會有什麼危險,它總會找上你。”為什麼是她?她做了什麼要被這樣對待?
貝拉的臉又變得嚴肅了:“你把自己歸入麻煩了嗎?”
關於這個問題,誠實的回答比其他一切都重要。“毫無疑問。”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並不是懷疑,而是奇怪的關心。她又把手伸過來,慢慢的。我的手縮了一點回來,但是她不管,堅定的握住我。我屏住呼吸――不是因為害怕吸入她的氣息,而是因為這一陣突如其來前所未有的溫暖。恐懼。我的皮膚會讓她反感,她會逃開的。
她用指尖輕輕的劃過我的手背。她溫柔輕觸帶來的溫暖我從未感覺過。幾乎是純純粹粹的快樂,除了我的恐懼外。當她輕撫我堅冷如石頭般的皮膚時,我看著她的臉,無法呼吸。
她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
“謝謝你,”她說,熱切的對上我的凝視。“這是第二次了。”
她柔軟的手指停留在我手上,好像這麼做很快樂。
我盡可能小心的回答她:“我們不要再試第三次了,好嗎?”
她做了個鬼臉,但還是點頭了。
我把手抽出來。與她肌膚相觸的感覺是如此美妙,我不想等她容忍的魔力失效變成厭惡。我把手藏到桌子底下。
我看著她的眼睛;雖然她的思想對我來說是無聲的,我還是可以察覺到她眼裏的信賴和疑惑。在那一瞬間我意識到我想回答她的問題,不是因為我欠她,不是因為我想她信任我。
而是我想要她了解我。
“我跟著你到了天使港,”我告訴她,沒等我想好怎麼說這些話已經冒了出來。我知道告訴她真相的危險,我在冒險。任何時刻,她異乎常人的平靜都可能被粉碎進而變得瘋狂。相對的,知道這些隻讓我更快的把一切都說出來。“我從來沒有嚐試過讓某個人活著會有這麼多無法置信的麻煩。但是也許因為這個人是你吧。普通人不會經曆這麼多災難。”
我看著她,等著她的反應。
她微笑。她的嘴角向上彎起,她巧克力色的眼睛非常溫暖。
我隻是向她承認了我跟蹤她,而她微笑。
“你從來沒想過也許第一次貨車事件我就該沒命,而你是在與我的命運抗爭?”她問。
“那不是第一次,”我說,低頭盯著栗色的桌布,雙肩愧疚的內彎。我的防線已經全線崩潰,真相就要衝口而出。“你第一次遇到我的時候就已經大難臨頭。”
這是事實,而且這事實讓我生氣。我在她生命扮演的角色就像屠刀的刀刃。好像她已經被殘酷、不公正的命運打上死亡的印記――自從我成為那個不情願的工具――相同的命運不斷試圖處決她。我想象著命運的形象――一個恐怖善妒的女巫,一個報複心強的鳥身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