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以來,玉門關和陽關,即甘肅敦煌以西,今天新疆地方,被稱作西域(當時也把中亞乃至更遠的許多地方,包括在西域這一地理概念之內。這裏所指的西域,主要是指靠近敦煌及和敦煌史地聯係較為密切的新疆地方)。齒漢初年,西域共有三十六國,這些國家大多以城郭為中心,兼營農牧業,有的還能夠自鑄兵器,隻有少數國家逐水草而居,糧食仰賴鄰國供給。西域諸國語言不一,互不統屬,由於自然條件的限製和其它原因,它們每國的人口一般隻有幾千人到兩三萬人,人口最多的龜茲,才有八萬人,最少的僅有幾百人。
天山以北的準噶爾盆地,是一個遊牧區域。盆地東部的天山缺口,是一個重要的軍事要地,由車師(姑師)控製著。車師以西的伊犁河流域,原來是塞種人居住的地方,漢文帝時,敦煌、祁連一帶的月氏人被匈奴人逼迫,向西遷到這裏,趕走了塞種人。後來,河西地區的烏孫人又向西遷徙,把月氏人趕走,占有了這塊土地。烏孫人有12萬戶,63萬口,“不田作種樹,隨畜逐水草,與匈奴同俗”。
從許多地理、地質及考古資料來看,當時的西域地區,其自然生態環境較現今要好得多,也適合於人類的定居和生息。漢代西域地區存在著幾十個國家(有三十六國說、三十國說、四十國說),有時還有大量的軍隊和商旅人等的戰爭和生活補給,其時雖有不斷的較長時期的民族遷移活動,但這裏絕大部分時間都有人類的大量的、大範圍的活動,總是顯示著繁榮與興旺、民族爭鬥與團結互助相互交錯的複雜的曆史畫麵。
漢武帝聽說西遷的大月氏有報複匈奴的意思,募使使大月氏,想聯絡他們來夾擊匈奴。漢中人張騫以郎應募,於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率眾100多人向西出敦煌過玉門關進入西域,去歸途中兩次被匈奴人俘獲。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回到長安,前後達十餘年。他的西行,雖未達到初始的願望,但傳播了漢朝的情況,獲得了大量的西域資料。
元狩元年(公元前122年),漢武帝遣使以求開辟一條經身毒到大夏的交通通道,未果。第二年,漢軍擊攻匈奴,破之,取得了河西敦煌地帶,西域道可通。
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張騫再次出使西域,目的是招引烏孫回敦煌等河西故地,並與西域各國聯係,未達目的,於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偕同烏孫使者數十人返抵長安,同時,招引西域各國使者陸續來到長安。從此以後,漢同西域的交往頻繁起來,敦煌成為連接西域各國的重要中繼站和交通要衝及軍事戰略基地。
為了確保西域通道,減除匈奴對樓蘭和姑師的嚴密控製,元封三年(公元前108年),漢將王恢率輕騎出敦煌擊破摟蘭,趙破奴率軍數萬擊破姑師。
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西漢以宗室女細君與烏孫王和親,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國”。細君死後漢又以宗室女解憂和親。細君與解憂先後在烏孫多所活動,鞏固了漢與烏孫的聯係,使烏孫成為鉗製匈奴的重要力量。敦煌的邊境地位改變,成為漢通西域及東歐各國的重要補給站和樞紐。
為了打破匈奴對大宛的控製並獲得大宛的漢血馬,武帝於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和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兩次派貳師將軍李廣利領軍數萬出敦煌擊大宛西征,迫使大宛與漢軍言和。漢政府在各地駐兵數百,進行屯墾,置使者校尉領護,這是西漢王朝在西域設置行政機構的開始。
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西域樓蘭王死後,匈奴企圖趁機控製樓蘭,遣質子前往,爭先立為王。漢雖“遣使招新王,令入朝,天子將加厚賞”,也被托辭未往漢朝,更受匈奴反間,數遮殺漢使。於是漢武帝又於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遣貳師將軍七萬人出五原,禦史大夫商丘成將軍三萬餘人出西河,重合侯莽通將四萬騎出酒泉千餘裏”,以敦煌為軍事和後勤基地北擊匈奴,盡獲全勝,鞏固了漢王朝對西域的統治。
二、張騫出使西域
言及漢代的中西交通和中西交流,當首言在漢武帝“勤遠略”思想指導下,探險家、史學家、地理學家張騫出使西域的一係列活動。
西漢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漢武帝派遣張騫等100名應召勇士,從長安出發,由甘父作向導,開始了漫長的探險活動,所負使命係尋找大月氏共擊匈奴。張騫是一個冒險性的人物,他毅然“以郎應募”,“為人強力,寬大信人,蠻夷愛之”。他們經過甘肅南部的隴西郡(今甘肅臨洮),渡過黃河進入河西。因當時的河西走廊和西域廣大地區為匈奴控製,為避開匈奴耳目,他們晝伏夜行,備嚐艱辛。不幸行至南山北麓河西走廊西部的沙漠地帶,因迷失方向,遭遇匈奴大隊騎兵而被扣留罰作奴隸,牧牛放羊。其間匈奴貴族百般誘降張騫,“予妻、有子”,“然持漢節不失”,熬過了整整10年的奴隸生活。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張騫一行終於伺機逃出,毫不灰心,不忘使命,橫斷沙漠,繼續西行。他們經過饑寒交迫的艱險道路,終於沿天山西北過伊犁河,捷徑到達大宛國(今烏茲別克費爾幹納一帶)。大宛國是以農牧業為主的國家,盛產稻米、芝麻、大蒜和胡蘿卜,還有著名的大宛汗血馬和苜蓿、葡萄等。大宛國王從來往商賈中早就聽說漢朝很富庶,很想和漢王朝交往,隻是道路遙遠阻塞,未能如願。此時張騫的到來,大宛國王喜出望外,增強了與漢王朝交往交流的信心。當他得悉張騫此次西行的目的是要聯絡大月氏共同抗擊匈奴時,隨即派了翻譯和向導,護送張騫經康居(今錫爾河以北鹹海與巴爾喀什湖之間),一直到大月氏。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整整13年,後來取道塔裏木盆地返回中原,再次為匈奴所虜,囚居一年,逃回長安。他和甘父於西漢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回到中原後,對於他所經過的西域諸囯如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乃至安息、條支、身毒等國的各種情況,都詳細而確實地報告了漢武帝。在此基礎上,更增強了漢王朝戰勝匈奴,開通西域、中亞商路的決心和信心,開始了更加積極的出擊匈奴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