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時,隨著絲綢之路的進一步穩定繁榮,紡織業已成為普遍的民間手工業,更加發展。據史料所載,當時凡皇帝賞賜臣民或人民贖罪,均用穀帛或縑布。賜繒之多,多者至萬匹,以繒帛贖罪者,亦數十匹不等,尤以蜀布齊縑最為有名。同時在漢族人的影響幫助下,中國四周的各民族,大都已知道和學會了紡織技術。
東漢和帝時,宦官蔡倫發明的“蔡侯紙”,也通過中外使節商旅的往來傳到了西域和中亞。斯坦因曾在西北漢代古長城一座烽燧塵封堆積的室中,發現了八封幹幹淨淨用古窣利文字體書寫在紙的函件,“他們顯然很喜歡用新發明的紙作書寫材料”,“據造紙史權威故馮魏斯勒爾,用顯微鏡考察的結果,證明這些書函的材料,是現在所知道的最古的紙,製法是把麻織物弄成漿,然後由漿以造紙”。造紙術的發明發展,為中原文化的西傳和西方文化的東傳準備了較好的物質條件。
(第六節)東漢時期通過敦煌地區中西交通交流的進一步發展
一、班超在西域的活動
西域諸國,到哀帝、平帝時,已自相分割,分化為五十五國。公元9年王莽篡漢後,為了顯示新莽政權,對邊疆民族進行了任意的淩辱和欺壓。他對西域各國“盡改其王為侯”,把匈奴單於改為“降奴單於”。1979年在敦煌馬圈灣烽燧遺址出土的所屬漢平帝到王莽時期的漢簡中,就有稱匈奴為“共奴”、“恭奴”,並貶“王”為“亡”的記載。適時匈奴勢力侵入塔裏木盆地東北,接近匈奴的焉耆首先迫降於匈奴。新莽始建國五年(公元13年),焉耆殺漢都護但欽;天鳳三年(公元16年),王莽遣五威將王駿、西城都護李崇將戊己校尉郭欽出西域,焉耆複殺王駿。郭欽引兵回師,李崇收餘眾退保龜茲。後王莽死,中原大亂,李崇死於西域,從此中西交通中斷。西域各國在和匈奴的爭戰中,最終敗北,臣服於匈奴勢力,西域盡沒於匈奴之手。此間先是由於王莽的驕橫狂妄而導致西域各族的反對,斷絕與中原交往,並不斷對沿邊各地進行侵擾;隨後,西域為匈奴控製後,頻繁侵擾劫掠邊地。迨至東漢永平中,“北虜乃脅諸國共寇河西”,一時間“郡縣城門晝閉”。匈奴成為東漢王朝西北邊境的嚴重威脅。
在經過對西域地位問題的反複爭議後,漢明帝出於“棄西域則河西不能自存”,“通西域則必驅逐呼衍王”的戰略思想,於永平十六年(公元73年)和次年,兩次派軍出擊匈奴,終於保衛了邊境的安全,重新開通了中西交通。此間東漢王如隨軍派遣了投筆從戎的班超為假司馬,他對後來中西交通的暢通建立了不朽的業績。
《後漢書班超傳》記載:“班超字仲升,扶風平陵人”,是史學家班彪的幼子。“為人有大誌,不修細節”,“有口辯而涉獵書傳”,“久勞苦,嚐輟業投筆歎曰:大丈夫無他誌略,猶當效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筆研間乎!另外,班超頗通軍事,很有膽氣,又嫻習政治,富於權謀。他到西域的目的,是招降西域諸國,僅有吏士36人隨行。班超首先靠智勇降服鄯善,升任司馬,然後率其眾沿昆侖山北麓由南道進入於闐。於闐王已早聞班超在鄯善所行,乃斬殺匈奴所派監護使,投降東漢。隨後又定疏勒,於是東漢王朝恢複了西漢時的西域都護,置戊己校尉。當時漢以陳睦為都護,耿忠為戊校尉,屯田車師後部金滿城;關寵為己校尉,屯田車師前部柳中城。
公元75年,匈奴動員兩萬多騎兵,大舉反攻,值明帝崩,東漢大喪,救兵不到,匈奴摧毀了東漢剛建立的在西域的統治勢力。公元76年(東漢章帝建初元年),罷西域都護及戊己校尉,下詔征班超回京。明年(公元77年),又撤退伊吾屯田軍隊,西域道又不通,北道諸國複又轉入匈奴之手。班超以超人的智勇,扮演了當時最主要的角色。他因西域之兵,就西域之糧,以製西域之變的思想和行為,取得了成功。
班超首先在建初三年(公元78年),用於闐、汗彌、疏勒及康居兵一萬餘人攻破姑墨,解除北來之烕脅。東漢章帝見到班超“平通漢道”的奏折建議,派徐幹為假司馬,將弛刑義眾兵千人前往援應班超,重定受莎車引誘而叛的疏勒。班超再上書建議,主張連絡天山以北烏孫牽製匈奴,東漢政府於元和元年(公元84年)再派和恭統兵800西赴疏勒接應班超。班超統漢兵1800人,平定了疏勒的再叛,擊潰了龜茲援兵5萬,征服了莎車。隨後自和帝永元元年(公元89年)始,東漢多次出兵進攻匈奴,匈奴被迫西徙。其間班超又擊敗了大月氏的進攻。永元三年(公元91年),龜茲率姑墨、溫宿降於班超,後三年班超又征服焉耆、危須、尉犁諸國,打通了西域北道。班超在西域的活動前後20餘年,經過長期艱苦的鬥爭,促使西域50餘國再度和中原王朝建立了友好相處、和平交往的關係,為西北邊疆發展生產,人民安居樂業,為我國多民族國家的形成和發展做出了重大的貢獻。班超與張騫,在西域人民的記憶中,在西域的曆史中,是永遠不磨滅的兩座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