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楚熠手裏拿著一張照片,輕輕的叫著。
這張照片是在阿拉斯加照的,當時楚熠還隻是個未滿周歲的小嬰兒。媽媽抱著漂亮可愛的寶寶,爸爸抱著嬌悄可人的媽媽,背景是一片年冰天雪地以及七條毛茸茸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很溫馨的一張全家福。可惜現在,隻剩下已經長大的寶寶了。
楚熠歎了口氣,盡管這幾天雯阿姨跟自己詳細講述了過去十五年所發生的事,可自己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
照片上的媽媽是個黑發黑眼身材嬌小的美人,瓜子臉,漂亮的丹鳳眼,象牙白的皮膚,小巧的嘴唇嬌嫩欲滴。
雯阿姨說媽媽楚欣薇雖然生在美國,長在美國,卻是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典型中國江南美女,這都歸功於她嚴格的父親,他老人家從來沒有放鬆過對女兒的傳統文化教育。
照片裏的爸爸是個紅頭發,藍眼睛的英俊白人男子,他的名字叫安東尼?格蘭特,燦爛的笑容有種陽光的味道。即使隻是看著照片,也能讓人感覺到濃濃的暖意。
據說爸媽當年的結合曾經一波三折,文化的差異導致兩家的家長互相看不順眼,特別是外公和爺爺,兩個人一見麵就吵。外公罵爺爺是“軍火販子”,爺爺罵外公是“迂腐的中國老學究”。
無休止的衝突與爭吵終於讓爸媽忍無可忍,兩個人索性拋下一大家子人,跑到冰天雪地的阿拉斯加旅行結婚去了,一去一年多,回來的時候帶著一群雪橇犬和一個未滿周歲的男嬰。
媽媽的行為在外公眼裏簡直就是離經叛道,回到美國本土之後,外公對媽媽一直不理不睬。直到爸媽兩年前出事,雙雙殞命。
楚熠閉上了眼睛,爸媽當時遭遇的不幸雯阿姨並不清楚,因為當年慘案的幸存者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他楚熠,可他現在偏偏什麼都不記得了。
楚熠的身體因為昏睡了兩年十分虛弱,全身瘦得皮包骨頭,雪白而有些透明的皮膚下麵藍色血管清晰可見,乍一看就像一具白骨。雖然醒來後,每天都有醫生護士給他做康複治療,雯阿姨也嚴格按照營養專家的建議安排楚熠的飲食,可他的身體仍然恢複得十分緩慢。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天。楚熠坐在輪椅上摸摸自己軟弱無力的細腿,皺著個小眉頭,心裏一陣黯然,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正常走路,估計做了兩年的植物人,對身體發育也會產生極大的影響,這副身體恐怕以後是長不高了。
正當他一個人坐在輪椅上發呆時,身後又傳來某人邪邪的聲音:“埃德加,一個人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高大英俊的我啊?”
哎呀,這個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啊!楚熠的臉垮了下來,自從他清醒後,這個家夥就每天準時跑過來報道,比保鏢還勤快。
伊恩比楚熠大兩歲,是楚熠的大伯父也是他現在的法定監護人雷蒙?格蘭特的小兒子。目前已經被耶魯大學錄取,過完這個冬天就會去東部上大學。
“伊恩,你怎麼來了,最近不是很忙嗎?”楚熠無視他已經快湊到眼前的那張戲謔的俊臉,不鹹不淡的說。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他學會了如何跟眼前這個老是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的大男孩相處,那就是選擇無視。
“埃德加,怎麼這麼冷淡啊。學校那邊沒什麼事了,這段時間我可以天天留在這裏陪你了,開心吧!”
不會吧!這個家夥晚上過來就已經夠煩的了,白天也在,那我的日子就不要過了。楚熠哭喪著臉,心裏在不斷的哀歎。
“親愛的,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陪你,你不開心嗎?走吧,我帶你去花園轉轉。”伊恩自說自話的把楚熠從輪椅裏抱了出來。楚熠覺得自己像個布娃娃似的被別人抱著,心情更加鬱悶。
“伊恩,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不過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父親商量,他現在在哪裏?”阿姨攔下了一臉興奮的某人。
“他現在在歐洲,比較忙,什麼事?有關埃德加的事跟我說也是一樣,我也算是他的半個監護人,嗬嗬。”伊恩笑得一臉曖昧。
楚雯白了他一眼說:“我希望能夠讓埃德加接受中醫治療,最近一個從中國來的訪問團隊到達了紐約,其中有目前中國最出色的中醫。我想,中醫裏的針灸、藥浴等方法一定會對埃德加的康複有很大的幫助。”
“中醫?針灸?你們中國人就喜歡搞這些奇怪的東西,我可不想讓埃德加去接受那些貌似巫術的治療。”伊恩一反常態的嚴肅起來。
“胡說!中醫才不是什麼巫術!你們美國人根本就不明白中醫是多麼的博大精深……”
兩個人開始爭論關於中醫的問題,忽略了仍在伊恩的魔爪之中的楚熠。楚熠眨巴著大眼睛,看看楚雯,再看看伊恩,最終選擇既來之,則安之,抓著伊恩的衣襟,開始補充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