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漢子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底氣不是很足的喝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殺我兄弟?”
慕容小環將紫光劍收起,不緊不慢地說道:“因為他們該殺,所以我把他們殺了,就這麼簡單。”
那中年漢子像被鬼迷了心竅一般,把最後五個字重複道:“就這麼簡單?”
慕容小環淡然道:“對!就這麼簡單。如果你想死,也可以死的這麼簡單。”
中年漢子被慕容小環的氣勢鎮住,身體像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似的踉踉蹌蹌地往後連退數步,直至後腰撞上了那張實木八仙桌才猛然停住。
他此刻已然明白眼前這個貌似無害的少女,實質是一個大殺器,分分秒秒便可將自己如那兩位兄弟一般隨意切成兩塊。當然了,隻要她願意,切多少塊都行,就算是剁成肉餡喂狗也毫無問題。
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深刻的認識,他才毫無反抗地頹然問道:“姑娘,我們往日是否有仇?”
慕容小環微笑搖頭:“沒有!”
“往日有怨?”
“沒有!”
“那姑娘是來為別人出頭咯?”
慕容小環微笑點頭:“可以這麼說。”
中年漢子渾身一顫:“是誰?”
慕容小環反問道:“你想殺誰?”
中年漢子長歎一聲,閉上了那雙早已沒了往日凶焰的隼目,“我明白了,既然如此,就請給孟某一個痛快吧!”
慕容小環並不動手,笑問道:“你姓孟?”
中年漢子倒也有幾分骨氣,傲然道:“技不如人我認栽,你要殺便殺,何必多問?”
慕容小環笑道:“也許我們可以談談,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的。”
中年漢子已經見識過慕容小環的手段,知道她並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所以對她剛才這句看似有緩和餘地的話語十分不屑,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
慕容小環有些意外,問道:“此話怎講?”
中年漢子冷哼一聲道:“從我那兩位兄弟的下場便可知孟某的下場,想必我那位二弟下場也是如此,隻不過他是最早一個罷了。”
慕容小環輕聲笑道:“你倒是個聰明人,不過,有一點你想錯了,因為至始至終我都沒有說過不殺他們的話,是他們自己蠢,以為我會放過他們。”
“這和孟某有區別嗎?”
“當然有!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隻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全都能夠令我滿意的話,我可以不殺你!”
“我怎麼才能夠相信你?”
“你可以賭一把,賭注就是你自己的命!贏了,命還是你的。輸了,命就沒了。”
“如果我不賭呢?”
“結果隻有一種,那就是死!現在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裏,不過我隻給你數到三的時間,一、二……”
“我賭!”沒有人不怕死,在生死關頭,有幾個人真正能夠做到從容麵對?是的,如果還有可以活下去的一絲機會,哪怕是極其卑微地活著,又有幾個人不想緊緊抓住?尤其是麵對慕容小環這種說一不二的性格,說數到三,連給你猶豫的時間都不給,直接就數。
一和二已經出口,中間的空隙極其短暫,比心跳慢不了多少,如果當她三字出口會怎樣?榜樣就在眼前,生與死,兩重天,隻是一個心跳的間隔。
所以,在最後時刻,那孟某人的骨頭終於軟了下來,不過,能夠換回一條命,軟一回骨頭又算得了什麼?
慕容小環又笑了,這次是真正溫柔無害的甜甜的笑,使得孟某人以為,自己這次是賭對了——她的確不是真的想殺我,當然,前提是,自己的回答能夠令她全部感到滿意。
這種主觀的東西誰能真正猜得準?就像賣西瓜的和買西瓜的,賣西瓜的說:包熟包甜。買西瓜的說:不熟不甜我可不付錢!然後西瓜切開了,七分熟。賣西瓜的說:看,我說保證熟吧?買西瓜的說:這哪裏算熟喲?
爭了半天,賣西瓜的說:你嚐一口,保證甜。買西瓜的就嚐了一口,說:哪裏甜?淡得像白開水一樣!於是,兩個人又爭論起來,鬧到最後,雙方拳腳相向。但最後鬧出結果來沒有?多數情況是沒有。
所以說主觀這種東西最不好琢磨,尤其是對方的主觀,而且裁定權也被對方捏在手裏。那麼,你就別指望自己能夠猜對了,而是趕緊去求老天保佑吧,讓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好到可以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