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19

“吱~”

夜半十分,窗棱輕響一聲,練武以來習慣淺眠的皇寒立時驚醒,手握上放於枕邊的長劍,警覺的望著窗戶。

窗外人見屋內無動靜,便繼續揭開窗子,身形輕巧地跳進房裏,落地無聲,看來此人的武功不弱。皇寒緊緊握住劍,?借著月光,皇寒見那人躡手躡腳地向床邊摸索過來,僅離床一步之遙時,皇寒撒出一把銀針,揮劍攻了上去。

身著黑色勁裝的人剛躲過暗器,被突如其來的攻擊逼得連連後退。

“公子!公子,是我!我是鳳忌。”黑衣人狼狽至極地躲避,並大聲說道。

皇寒一愣,停止了攻擊,這聲音的確是鳳忌。

“鳳忌?你…”不對呀,他當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溜出皇宮,應當沒人發現才對,要說他因遊玩而暴露了行蹤,這裏裏皇城十萬八千裏,這些暗影不應該這麼快就追擊到他了呀,而且,他也沒見到貼出告示尋找他。

“屬下參加…”

“得了得了,這裏不是皇宮,你那套爛規矩就別來了。”皇寒擺了擺手,轉身點燃了桌上的燭火。

“是,公子。”

“你怎麼…”後麵的幾個字沒吐出來,皇寒冷冷地看著一隻花斑蝶圍著他身邊雀躍飛舞。

怪不得,他就說嘛,自己的逃跑計劃被自己策劃得天衣無縫,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他,看到這翩翩起舞的花斑蝶,他感歎,自己終是百密一疏。

要不是這花斑蝶從小為他所用,他都幾乎忘記了,花斑蝶的主人另有其人。

“叛徒!”虧自己對這些花斑蝶那麼好,小時候為了讓花斑蝶有個好的避雨停歇場所,他千辛萬苦的找來不懼日曬雨淋的紅香木給它們造了個小房子,誰知道現在它們都不肯歸順於己,居然還來追蹤他!皇寒心裏哪個氣啊!

話說這可怨不得這些花斑蝶,它們對追蹤的特殊香料很沒有抵抗力,隻要主人發號施令,它們就會尋著香料而去。

“公子,江湖是非多,皇上不放心公子,所以,請隨屬下回去吧。”

皇寒眼前浮現出宮羽貞絕豔的臉,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我有很多事情還沒做,我現在不能離開。”自己怎麼可能這樣平白無故的丟下羽貞不管不顧,他和羽貞早已被一根無形無痕的線拴在了一起,讓他現在放棄羽貞回宮,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公子是為了隔壁…”

“錚!”泛著冷冽寒氣的長劍抵上鳳忌咽喉,逼他硬生生的將餘下的話又吞了回去。

“鳳忌,我還以為你是聰明人呢。”低沉的嗓音,淩厲的鳳眸,渾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氣,讓鳳忌幾乎忘了,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喉頭動了動,鳳忌有些艱難的開口,“屬下不敢。”

“哼!”收劍歸鞘,皇寒轉身坐下,拿了兩個杯子倒著茶水,頭也不回地說:“這麼火急火燎地找到我,想必是出了什麼事吧。”

“公子英明,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皇上…龍體欠安。”

“父皇怎麼了?”皇寒端起茶水遞給鳳忌,鳳忌恭敬地接過。

“皇上查出了當年駱珂公子背叛皇上的原因,發現是太後極潘貴妃所挑撥離間造成的,皇上因年邁多病,這次的事情又令他大動肝火,所以…”鳳忌說到這裏打住了,他相信聰明伶俐的公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寒手裏的茶杯緊了又緊,仿佛要將它捏碎一般,這個駱珂他知道,每次父皇午夜夢回,都念著“駱珂”這個人,那時父皇的臉上總是湧上無限的痛苦,起初年小的他不太清楚,後來在皇宮生活久了,不免有些流言蜚語傳入他的耳朵,那時他才明白,那是父皇一生最愛且又最恨的人。父皇對駱珂獻出了了全部情感,換來的是駱珂無盡的羞辱於背叛,愛之深,恨之切,所以父皇用了無可挽回的殘忍手段,致駱珂死於非命。現在父皇明了了所有的事情,定是悔不當初,痛徹心扉。

怎麼辦?一邊是性命堪憂的父皇,一邊是難舍難分的羽貞。皇寒覺得,他現在就出於天平中央,兩邊就是他的父皇和羽貞,無論他走向哪一邊,後果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良久,皇寒喉頭發緊的開口,“不能再緩緩麼。”

身後的鳳忌身子放的更低,一時無言。

皇寒身子一震,癱坐在椅子上。

“公子!”

鳳忌擔憂地看著皇寒充滿哀傷的背影。

“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皇寒無力地說道。

“是。”

餘音未了,鳳忌已無蹤跡。

疾風貫入,桌上的燭火瞬滅,天上一片烏雲飄蕩,遮住了那一輪明月,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