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十一年彈指一揮間,時滌已經成長成為了一個挺拔的少年。
因著五歲那年不知怎麼就獲得了的奇妙能力,時滌這些年來還算過得不錯,起碼死亡的威脅已經遠離他和他想要保護的人了。
而且自從那次一拳就打敗了凱爾之後,凱爾就主動向他低頭,還認了他當老大,弄得他在貧民窟走到哪裏都能遇著幾個比他大了好幾歲的人恭恭敬敬地叫他大哥。
不過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在力量上展現了如此驚人的天賦的時滌,卻沒有選擇將戰士作為自己的職業發展方向,而是選擇了盜賊。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畢竟孤兒院裏麵有好幾張嘴等著他養活,他需要金幣,就這麼簡單。
由於並沒有繼續在力量方麵加深修行,所以今時今日的時滌依然停留在九階中等的力量等級水平,不過這樣的力量在普通人中間已經是佼佼者了,用來自保是足夠了。
更何況,時滌還有著超乎常人的行動速度,這讓他很快就成為了凱撒城裏有名的盜賊,而且有著從未被捕獲的完美記錄,令其他盜賊羨慕不已。
這不,今天他又成功地從一個倒黴聯邦政府士兵那裏偷來了一袋金幣,打開一看發現分量還真是不少,足足有8枚,看來這個士兵應該是剛剛領過餉銀。
時滌覺得自己心情相當不錯,哼著小曲就回到了孤兒院裏。
"時滌,又在哼曲,看樣子是有所收獲嘍!"
時滌剛掂著金幣走進院子門,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轉過頭去,可不正是他自小到大的好兄弟塔默麼。
與時滌身上那說不上是機靈還是狡猾的古靈精怪勁兒不同,塔默可稱得上是個很英俊的少年,銀色長發,碧色眼眸,鼻梁挺拔,整張臉棱角分明、比例完美,足見造物之主在塑造他的時候下了些功夫。
難得的是,雖與時滌一起在這貧民窟的孤兒院長大,多年來塔默卻沒有沾染上任何這裏的氣息,他永遠那麼溫文爾雅,對誰都彬彬有禮,雖穿著破舊的粗布衣服,卻掩不住身上不俗的氣質。
此刻他正輕輕擦拭著自己的木弓,這名年輕的弓箭手顯然十分愛惜自己的武器。
"塔默!"時滌一把搭上塔默的肩膀。
"瞧我今天的收獲,八個金幣呢,除去家用還能攢上兩個金幣,要不了多久咱們全大陸冒險計劃的旅費就湊齊了!"
"你認真的?我還當你隨口胡鬧,我們如果離開這裏,庫莎嬸嬸和其他小家夥怎麼辦?"
"我可巴不得這小禍害是認真的,他走了我耳根子才能清淨點兒,小家夥們跟著他一個個全沒好樣。"
庫莎嬸嬸抱著一床剛曬好的被子走了出來,順口替時滌回答了這個問題。
"原來嬸嬸這樣嫌棄我。。"時滌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庫莎嬸嬸瞥了一眼時滌那張五官堪稱俊美的臉,心中感歎了一下真是浪費,一個暴栗敲在時滌頭頂。
"別演了,準備開飯。"
這下時滌是真的要疼出眼淚來了。
自時滌有記憶開始就一直生活在這間小小的孤兒院,孤兒院位於聯邦政府區邊緣的貧民窟內,除了他和塔默還有五個孤兒生活在這裏,隻有庫莎嬸嬸一個護育師。
他和塔默都是十六年前被庫莎嬸嬸撿回來的棄嬰,都對自己的身世來曆一概不知。兩個人一同在貧民窟長大,雖然並非親兄弟,但感情卻比親兄弟還要好。
能在這樣一個修羅場生存下來實屬不易,作為現在孤兒院裏年齡最大的兩個少年,他們還要肩負起保護其他年幼孤兒的責任,他們之間除了相依為命,更多的是生死相托,一般的兄弟之情自然比不上這種惡劣環境下催生出來的強烈羈絆。
這裏說是孤兒「院」,事實上不過是貧民窟中心那棵枯死的巨大古樹樹幹上林林總總的樹洞中的幾個罷了。那棵古樹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枯木的材質十分特別,經年累月也沒有被風化,像他們這樣以樹洞為居所的人在這貧民窟中數以千計。
貧民窟向來是各個勢力都不屑插手的無法地帶,這裏肮髒、貧窮、滿目瘡痍,到處充斥著有法地帶所禁止的黑暗交易與犯罪行為。
貧民窟的人們把離他們並不遙遠的聯邦政府稱為「那裏」,「那裏」的人與他們仿佛生活在兩個世界中,「那裏」燈紅酒綠、夜夜笙歌,比天堂還要美好,與之產生鮮明對比的「這裏」顯然則比地獄還不如。
東邊遠處的夜空隱隱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那是聯邦政府轄區裏紅燈區車水馬龍生意興隆的象征。
我向往「那裏」嗎?時滌在心裏問自己,看了看周圍這個簡陋的小院,再看看那幾個狼吞虎咽還不忘鬧騰的小家夥,時滌臉上掛起了一絲笑容,答案很明顯,他並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