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證清白(1 / 3)

田七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隻得先跪下,鎮定心神說道,“回太後、皇上,那湯確實是奴才按照皇上的旨意送來的。不止奴才,另有兩個乾清宮的太監一並護送食盒,我們三人可互相作證,從未在湯水中動過手腳。”猶豫了一下,決定先不把王猛的驗證說出來。

翠珠是婉嬪身邊貼身伺候的宮女,聽田七如此說,不等別人反應,先反問道,“一碗湯倒要三個人來送,難道不是欲蓋彌彰?”

田七答道,“事關龍種,小心駛得萬年船。”

“就算如此,你三人一樣可以串通好了作偽證。”

田七冷道,“這位姑姑的意思,那紅花一定是我所放?”說著,抬頭看著太後和紀衡,“奴才一向忠心耿耿,巴不得太後和皇上兒孫滿堂,又怎麼會陰謀加害皇嗣?”

太後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個田七。感情上她挺喜歡這個小太監,可是深宮之中的事情一向難說,說不好就有什麼人買通了她。於是太後看向身邊的德順二妃,這兩個妃子暫理六宮,這類事情理應歸她們管,太後問她們道,“你們怎麼看?”

兩人都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作答。最重要的,她們不清楚皇上是什麼意思。按理說婉嬪既然無恙,她們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給她出一口氣,誰讓人家肚子裏有寶貝呢。可這事兒偏偏牽扯到禦前的田七,皇上會不會護短?

不過,太監終歸是太監,和皇嗣是沒法比的。倘若這事兒真的有田七參與,皇上就算再護短,也不會手軟。想通了此中關竅,德妃說道,“事關重大,此事還需仔細調查清楚,不宜妄下論斷。”實在查不清楚,就隻能找替罪羊了。

順妃也是這個意思。

田七不想被她們查。她才不相信這些妃子會好心到顧及一個太監的清白與否,倘若查不出真相,或是查出來的真相與她們期待的不相符,最後倒黴的一定是奴才。

這時,翠珠又說道,“太後,皇上,各位娘娘,奴婢有事要稟。”

“說。”

翠珠先看了田七一眼,這才說道,“我們主子似乎曾經得罪過這位公公。”

“這是什麼話,當主子的還怕得罪奴才?”

“奴婢失言。前幾日端午節,婉嬪娘娘在禦花園涼亭中閑坐,偶遇田公公,田公公以過節為由,索要賞賜,主子便給了他兩個金餅子。田公公拿了金餅子,卻出言嘲笑,說婉嬪娘娘窮酸,不如別宮主子賞的大方。娘娘好性兒,耐心解釋,反被他譏諷。娘娘情急之下斥責了幾句,田公公便負氣而去,走之前還揚言定要娘娘混不下去。”

幾句話,把一個飛揚跋扈貪婪無恥的奴才刻畫得躍然在前,田七真佩服這女人瞎掰的本事。

不過,本來田七還在猜想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到這裏她也就明白了,根本就是婉嬪想要算計她。要不然翠珠也不會胡扯出這種狗屁理由,加大她的嫌疑。

太後和妃子們聽罷,果然充滿疑慮地打量田七。

唯有紀衡麵無表情,隻淡淡掃了地上兩人一眼,說道,“先把做湯和送湯的人都關起來,事關皇嗣,朕要親自審理。”

德順二妃鬆了口氣,不用她們夾在中間了。太後看到紀衡終於對子孫上心了,也略覺滿意。

田七就這樣被關到了宮正司。為了防止嫌疑犯們串供,他們都是住的單間。由於皇上親口下了旨,在事情查明之前不許為難他們,所以田七的待遇還不錯,好吃好喝,看管她的人也挺和顏悅色的。

田七在宮正司對著牆壁入定,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接下來的應對辦法。她知道內情,雖然不知道婉嬪為什麼一定要跟她過不去,又為什麼會鋌而走險。

可是雖然她知道內情,別人不知道。如果她直接告訴皇上,你女人故意吃紅花害我,原因我不知道,大概她瘋了……那麼皇上一定認為瘋的是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