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順妃還是相信田七曾經為她的事情出過力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剛好在她跟田七坦白之後,傳旨要來含光殿。就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中途變卦。
這一晚順妃輾轉難眠,一會兒覺得皇上厭惡她,一會兒又覺得是有什麼奸人在從中作梗,若是讓她抓到了,一定饒不了他……總是越想這些,腦子越清醒,再也無法安睡。
乾清宮裏,紀衡也有心事。他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會兒,隱隱有了些猜測,於是起身,翻窗出門。
田七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人推醒,她乍一看到窗前一個白影,差一點嚇暈過去。
紀衡脫了鞋上床,鑽進田七的被窩裏,手腳纏到她身上。他隻穿著一層裏衣,衣上帶著從外頭滲進來的涼氣。田七搓了一下他的手臂,“不冷麼。”
紀衡順杆上爬,“冷,你給我暖一暖。”說著,他赤著腳去蹭田七的腳,發現這小變態的腳竟然比他還冷,於是他把自己的大腳壓在她的小腳丫上,給她暖著。
田七真不明白他又發什麼瘋。她知道他輕功好,好到全皇宮的侍衛綁在一起都追不上他的地步,可是再好也不是這麼個玩兒法。田七打了個哈欠,任由他抱著,“你找我有事嗎?”
紀衡直截了當地問道,“順妃是怎麼回事?”田七被太後責罰那天可是順妃幫忙求的情,今兒田七幫他翻牌子,又翻到了順妃。
田七聽他提到順妃,清醒了一些,說道,“我要與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
“就是……順妃好像知道了。”
“然後她用這件事威脅你?”
“嗯。”
紀衡搭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安慰她,“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田七一邊應著,掩口打了個哈欠。
“總之,我會永遠保護你。”他又道。
田七心中一暖,口上卻道,“快睡吧,大晚上的跑到我這裏發瘋。”
紀衡卻是突然找到了靈感。他和田七現在不能出門幽會了,田七又不能去他的房間,但是他完全可以來找她嘛。反正他輕功好,怎麼用都不會壞。
第二天,紀衡去了含光殿。順妃又燃起一線希望,以為皇上昨晚確實是突然有事兒沒來成,所以今天才過來看看,補償一下。
然後她就發現,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皇上端坐著,一口茶也不喝,說出來的話像是帶著毛刺兒,一點情麵也不留:“朕見你每日幫著太後料理後宮之事,還當你操勞無比,卻不曾料到,你還有心思打聽旁的事情。朕看你倒是閑得很。”
順妃頓覺不妙。
果然,皇上又說道,“雖然你昏了頭,打了不該打的主意,不過朕念在你往日也有些苦勞,便不予追究。隻希望你往後安分守己,不該你管的事兒你不用去插手,不該你說的話,一個字兒也不用提。”
順妃唯唯稱是。恭送走了皇上,她氣得把桌上一個茶碗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這個田七,哪裏是幫她出力,分明就是告了她的狀!這不識相的狗奴才,仗著自己那點齷齪的本事,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可是順妃又拿田七毫無辦法。皇上提前來警告了她,她再也不能向田七出手,也不能向太後透露此事,即便是偷偷摸摸的,也不行,否則以皇上多疑的性子,還是會找到她的頭上,到時候她再也難出頭。
過了幾天,順妃又發現一個新的致命問題。田七這樣給她告狀,明顯是跟她作對了,有田七在,她的形象在皇上麵前怕是會越來越不堪。那樣她隻會離後位越來越遠。
不行,一定要滅掉田七。
不能把此事告訴太後,她可以引導別人去發現。最好那個人離後宮很遠,這樣皇上就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而且,那人最好是跟田七有些過節的。
順妃很快找到了接收此信息的最佳人選:孫從瑞。
孫從瑞帶著人罵過田七,可見他和田七有仇。
最重要的,隻要朝廷上那幫大臣們知道田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到時候田七必然會被唇槍舌劍紮成刺蝟。
順妃冷笑,眼中劃過一絲陰狠與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