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聖旨,終歸是聖旨,那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知道了。”她的聲音素雅著,側過頭,將目光看向銅鏡裏絕色的自己,淡淡的撫了撫自己那綰好的髻。小婉也走過來,為她插上幾株簡素的纘鳳簪。
聶城久久等不到她的下文,狐疑的看著她,問道,“就這麼完了?你同意了?”
“不然呢?”她一聲冷笑,頭也沒回,“你去跟皇上說,我準備一下就去。”
聶城一愣,他還以為自己的師父該反抗呢。沒想到……她竟答應的這麼幹脆?
呆了好半天,他才回神,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淡然的她,又飛也似的跑了。
烈炎勾唇笑了起來,透過銅鏡看著小婉,道,“城王今年都18歲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若是每個人都如他這般單純,那該有多好?
小婉卻並未將她這話聽進去,倒是擔心了聖旨一事,愁道,“主子,您真就答應了皇上這麼去了?可這要萬一……”
“他不會的。”她水眸淡淡,知道小婉還在為上次之事擔心,解釋道,“上次我以命要挾,不管他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是利用,還是柔情。他都不會要我死,所以他不會衝動了。”
若他情真,不會讓她死。若他隻當她是棋子,她就更加不能死!
“可皇上的性子咱們捉摸不透啊……”
“琢磨不透又何必去琢磨?”烈炎問道,起身,小婉將那件琉璃裙為她穿上。
一切皆是順其自然,不該來的叫破喉嚨它也不來,該來的誰都擋不住。
見烈炎如此不急不躁,她在心頭歎了口氣,看來,不單單隻是皇上的心思捉摸不透,自己主子的心思一樣看不明白。
罷了,罷了……
禦書房門前,含煙的身子骨才剛剛見著有些好轉,她就迫不及待的守在那裏,等待著聶碩上朝回來。
不管他在怎麼躲著她,她也固執的要見他。
怕她累著,小瑩喚人給她端來了椅子,她卻不坐,硬是要站著等他回來。大概是身子還有些體虛,在加上心急如焚,額角一直都有汗水,小瑩是每隔一會兒就要為她擦一次。
她眼巴巴的望著大殿的方向,脖子揚的很長,道,“都等了半個時辰了,皇上怎麼還不來啊?”
往日他是一下朝就會直接將自己關進禦書房練字或者批奏折,如今都這會兒工夫了也不見人。
小瑩道:“主子您別急,皇上不是要微服出巡麼?自然要將許多事交代給大臣,晚些很是說的過去的。”
“本宮怕他不會來了。”含煙皺眉,坐立不安,側過頭緊握著小婉的手,“你說皇上會不會下朝後直接走了?那本宮是不是該到宮門口去看看?或者直接派輛馬車出去找皇上?本宮這幾日氣色可有好點?會不會很憔悴?皇上很久都沒見過本宮了,本宮會不會嚇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