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燭,赤燭!”遠處叫我的聲音越發急切。咦,這聲音,是祈映?
隔著茫茫的霧氣,我瞪著眼看那美人兒、那美人兒也瞪著眼看我,她微微一笑,說:“有人來找你了。小赤燭,你這樣的人,要守住自己的心性,做自己想做的,玩自己想玩的,切莫為了些個沒有用的人,讓自己受了委屈、做了改變,半點用也沒有,記住了嗎?”我半懂不懂地點頭,莫忤逆了她吧,這個可憐人。
她走過來,將一個裏麵有一團白霧的石頭墜子吊鏈掛在我脖子上,說:“今日我們姐妹有緣,來日你若有什麼事,對著吊墜喊三聲‘夜姬’,姐姐就會來找你。”之後她就像來的時候那樣,一步三搖地走了。
我摸著那個石頭墜子,心裏頭一熱,對著她喊:“姐姐,姐姐,你叫什麼?”她一回頭,很無奈地搖搖頭,那表情似是在說“這倒黴孩子”,她輕輕對我笑著說:“我叫夜姬。”之後,身影一晃,就不見了。
朦朧中,人們一個接一個地不見,周圍的一切輕飄飄的,不落個實地,我有些怕了,剛要嚎啕大哭,手就被一個人攥住了,他笑著對我說:“你咧這麼大個嘴是要作甚?”
我嘴半張著看他,有些尷尬,盡力張得更大,之後咧開個很大的弧度,說:“映伯伯!這是哪裏呀,神神怪怪的。我剛看見一個漂亮姐姐……”他打斷我,搖搖頭,說:“哎,你這孩子呀,著了人家的道還誇人家呢,快快隨我走吧。”
遠處的迷霧中傳來一聲冷笑:“哼!祈映!我們魔界沒有犯你半分,你卻找上門來找麻煩!是可忍孰不可忍!”
之後,夢中一個個閃電劈空襲來。祈映將我拉至身後,抬手一個光球甩了出去,也不見碰撞,閃電卻憑空消失了。祈映大喝一聲:“夜姬,我看你是個可憐人,今日便放了你一馬,你自知不是我的對手,若真想跟張某較量一番,那就來了。下麵,我不會再給你半分麵子!”別看這位王爺平時總是笑嗬嗬的,對起敵來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含糊,這份冷毅勁兒我看了都要哆嗦幾下。
不多時,空中那個尖利的女音又響了起來:“你們仙界不要那麼囂張,我雖打不過你,總有人能打得過!想你們也是因為推演出我魔界將有新主才坐不住了吧?哈哈哈哈,你回去告訴靈華,終有一日,我會隨著我魔軍殺上天庭,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石頭做的,掀開他的頭蓋骨看看那腦子裏都有些什麼!哈哈哈!”那笑聲聽起來太瘮人。
此後再無聲息,我被祈映拉著迷迷糊糊向前一撲,之後轉醒過來,竟是倒在地上,頭靠著阿水的頭,阿水也和我一起轉醒過來,和我狐狸大眼兒瞪著小龜眼兒,一臉疑惑。
我拍拍土,詫異地站起身,看原本是蜂巢的地方已經一片破敗,再回頭看祈映,依舊麵如皎月、身不染塵,嗯,他真是勝了?看來這什麼“六耳蜂魔”的,也不是個什麼厲害角色。
“贏了?哼,怎麼沒讓我跟去,定是會大大的熱鬧一番!”我神氣活現地搶白他,又很好奇戰況:“你把那個什麼瘋魔的打死沒有?”
他似笑非笑地暼了我一眼,說:“當時我讓你在這兒等著我看你答應得甚是痛快啊。”又跟我解釋說:“沒有必要將人趕盡殺絕,他也隻是在這裏築巢,他若不阻撓我,任我查看一番,我打鬥不會與他打。我此番來,是想看看魔王塚中冷益的屍骨是否還在,有沒有精魂回轉的跡象。這麼看來,不是冷益。”說到後麵,很有些自言自語,不像是對我說的,倒像是對他自己說的。
“不過沒去也有沒去的好處,剛才我做夢,夢到一個好漂亮的姐姐。人很好,就是腦子不太清楚。可惜了那麼漂亮個美人兒。”
他的嘴角扯了扯,無奈地說:“誰到了你那兒都是好人。”之後不再理我,自己背著手往來時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