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已經散開,該幹嘛就幹嘛去了,畢竟熱鬧已散,事情也已經有了結局,一點懸疑都沒有,就像看了一場戲似的,曲終人散。
在馬路上走著幾個人,說說笑笑而過,唯有一人,長得人高馬大,非常壯碩,隻是臉色似乎不好,垂著頭,行走緩慢,看起來沮喪無比。
章毓探尋的看了趙之睿一眼,“有妖怪?”他搖了搖頭,拉著她就跟了上去。
章毓用力甩開他的手,不是妖怪作案就好,她安心不少。
兩人不緊不慢地走在這人身後,那人一點也沒意識到有人跟隨,似乎是陷在了自己的思維裏不可自拔,垂頭喪氣地走著。
很快就到家門口了,章毓抬頭一眼,“童記鐵匠鋪”。
那人進門之後,隨手就把門關上了。
“現在如何?”章毓問。
趙之睿指了指屋頂,不費吹灰之力就躍了上去,然後立在簷上笑咪咪的看著她。
章毓忍住差點爆出的粗口,朝他伸了伸手,不解開她的禁製就算了,居然還等著看她的笑話。
他又從上麵跳了下來,落地無聲,然後攤開掌心在她麵前,笑吟吟地看著她。
章毓頗為不甘心,把手放入他的掌心,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力氣可不小,她清楚的看見他的嘴抽了抽。他眼神閃閃,琉璃色漸濃,忽然五指收攏,手指卡在她的指間,牢牢握住。
趙之睿帶著她躍上屋頂,又從沿街鋪麵的屋頂跳入了內院,無聲無息間已經靠近了裏麵的房屋,站在窗下。
這人倒是做賊的好手,章毓感歎,比自己強。她借著月光環顧四周,就見院子不大,四四方方,一麵靠著很多鐵製的器具,一麵種著兩棵樹,牆兩邊都是別家院子,共用一堵牆。
院子另一麵是幾間靠在一起的屋舍,用於居住,此時燈火正亮著,窗子上映著一個人影,雙手抱著頭一動不動,
章毓很是好奇,這人看起來深受打擊的樣子,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她忽然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難道說那個小偷是他殺的?所以現在因為嫁禍了別人才會這麼自責,良心難安。
可是這個姓童的鐵匠又是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然後嫁禍給胖子的呢?她在樓上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全程隻有胖子和小偷兩人,沒有其他人參與。
還是說這個小偷早就已經死了?她看見的一直就不是一個活人。
她仔細回憶過程,要說車行老板打死了人,真正這樣說的人其實是胖子自己,就她而言,她在樓上隻是看見胖子拽著人壓在地上暴打,至於這個偷盜的過程,她是沒看見的。之所以大家都相信有搶劫之事發生,一個是胖子自己說的,還有一個就是她的證詞,她證明死者是小偷,所以大家自然而然認為在搶劫的過程中,胖子防衛過當失手殺人。
死人活人大家都能分清,可是胖子喝得酩酊大醉,那麼多人圍觀都不曾讓他住手,最後都是衙役來了才把他從人身上拖下來的,可見他已經喪失了判斷的能力。若是有一個死人靠坐在牆邊,胖子自己頭昏眼花撞了上去,然後誤會是搶劫,把人拖出來暴打一頓,也是有可能的啊,她好像確實沒有看見小偷還手,不過也許是她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