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滯不動的空氣似乎又流動起來,理智終於又回來了。
汗水淋漓裏章毓真正成了一條粉色的魚,蜷縮在趙之睿的身下動彈不得。
趙之睿翻了個身,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輕輕撫摸著她鬆軟的長發,如今他的心裏是又歡喜又滿足。
他得到她了,從此以後她隻屬於他,誰也別想再從他手裏搶走她。
“我做的好不好?”趙之睿親了她軟軟的臉蛋一口道。
章毓扭過頭不回答,勉力從他身上爬了下來,伸手從地上撈起被子卷到了身上。
“小毓兒。”趙之睿去拉她的被子。
章毓把臉藏到被子裏,胡亂搖頭道,“不知道,不知道。”
趙之睿斜躺在她身側,長發撲散在床上,修長的身軀隨意而慵懶,他一手撐著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不好嗎?那讓我多練練,以後就會越來越好了,熟能生巧嘛。”他說著表情曖昧起來,臉上帶著某種真切的回味,“喜歡你的身體,真是嬌軟無骨,明明這麼小的身子,卻有那麼豐滿的……”
“你住嘴,住嘴。”章毓終於從被窩裏探出了頭,快速伸出雙手狠狠捏住了他的雙唇,好想把他這張胡說八道的嘴給縫起來啊。
趙之睿眼裏閃動著狡黠的光芒,任她捏著他一點也不反抗她的暴行,反而伸出手去把她連人帶被抱住了,堅決不讓她再把頭縮回去。
章毓鬆開了手,緊緊抓住了被角。
“感覺好嗎?”他的唇貼在她的耳垂上,悄聲道。
章毓雙手攬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口,連聲道,“不知道,不知道……”
趙之睿哈哈大笑,輕吻了一下她的頭頂,撫摸著她柔軟如緞的長發,溫柔地說道,“睡吧。”
長夜漫漫,能這樣與她相擁而眠,他已心滿意足。
一牆之隔的顧容亭卻是正在經曆此生最大的煎熬。
他站在房門內,像被人生生插了一把刀,胸口一陣劇痛。事情終於到了這一步了,無可避免,無法挽回,無論他如何地伸手挽留,她最終選擇了旁人,這是她的決定,所以他以後也不該再去糾纏,他是三峰山的掌門,但他更是一個男人,他應該從此徹底絕然的轉身,這是身為男人的尊嚴。
可是……
他雙眸緋紅,手指攥緊了劍柄,骨節發白,青筋嶙峋,耳朵自動屏蔽那邊刻意的聲響,如果他繼續聽下去,最後隻有兩種結果,要麼衝進去找趙之睿決鬥,要麼扭頭馬上離開這座城市。但這些結果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她不會回頭了,所以他現在最該做的就是迅速離開。
可是不能,他現在還不能走,他是三峰山的掌門,他有他的責任,梅家的事迫在眉睫,怎麼能為了個人情感枉顧他人生死?
他得留下來,不是為了她,不是為了她,他在心裏一遍遍告誡著自己。
顧容亭把個人情緒強製抽離,盤膝坐在榻上開始冥想清修。
隻是好不容易閉上眼靜下心來時,黑暗裏就會浮現出她的身影,她嬌小玲瓏的身姿,她肉嘟嘟的小臉上淺淺的笑意,她抓著他衣袖時明媚雙眼裏流動的脈脈水光,她湊近他想要偷親時唇瓣裏呼出的香氣,她就在他身邊,仿佛隻要他伸出手去就能把她攬進胸懷。
氣流開始在他經脈裏亂竄,忽然間那些靈氣就不受他控製了,顧容亭立刻收斂心神,壓製身體裏走叉了路的靈氣,全力想要把它們引到正途,漸漸的他的嘴角有一絲淡紅緩緩流淌下來,最終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落在地麵上像一朵盛開的花。
他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所幸最後沒有走火入魔,可顯然傷勢又加重了一分,本來就是重傷未愈,如今雪上加霜。
在這樣的情形下,本來就沒法靜心修煉,他心神已亂,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顧容亭抹掉嘴角的血跡,臉上泛起一絲苦笑。
錯了一步就是步步錯,從此萬劫不複,他已經永遠地失去她了。所以還是做自己的事吧,此生唯有徹底寄托於這片幻海大陸,為之生,為之死,也許在不遠的將來連生命都化為煙塵。
清晨第一縷微光照射進來,章毓睜開了眼,她瞧了眼身邊****的男子,見他閉著雙眼,一手攬在她的腰間,身體貼著她還在安睡。
章毓心裏泛起一陣羞澀,俏臉酡紅,眼光盯在他臉上,半點都不敢往下看去。她小心地移開他的手臂,慢慢從他懷裏掙開來,然後撈起衣服背過身去快速穿戴起來。
身後的男子身形不動,隻是眨動了下長長的睫毛張開眼來,琉璃般明淨的眸子裏溢滿了柔情,一瞬不瞬地看著她溫軟白膩的身體披上衣衫。等到她已經穿戴完畢,趙之睿才發出聲響,懶洋洋地從床上起來,拉過衣衫慢慢穿上,“你不來幫我一下?”他看著那道有些僵硬的背影戲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