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在海浪的推湧下不斷向海岸靠近,那裏有一個小小的埠口,埠口的空地上正有一群焦急的人在翹首企盼。這便是漁民的家人,每當有人出海,龐晚時分便會有一眾男男女女來這裏等候。
等到船近了,人堆裏就有人發出高興的歡呼聲,今日本來天氣尚好,是出海的好日子,不想突然間就變了天,離海裏破浪洶湧,危機四伏,稍不小心就沒了性命,怎能不讓人著急。幸虧大部分打漁之人沒走得很遠,都及時退了回來,隻剩曲伯家的船隻還渺無消息,但現在終於也安然而返了。
曲海站在船頭朝人群一笑,就從船上跳了下來,海水及膝,他把船拖了過來,用纜繩緊緊繞在樁子上固定好,曲伯跳上了岸,然後伸手給水裏的曲海,把他拉上了岸。
章魚哥一腳跨上埠口,迎接眾人奇怪的目光。
章魚抱著他的脖子躲在他身後,烏溜溜的小眼珠轉動著也看著這裏的人,她雖然曾經在海岸邊待了很久,卻幾乎從沒有和他們有過什麼接觸。
但見這個漁村的男人大都身材偏瘦,個子也不高,章魚哥站在人群裏,足足高了他們一個頭,加上身材非常的矯健與陽剛,頗有鶴立雞群之感。
“爹,哥,你們終於回來了,真是急死我了。”在曲海身邊,站著一個紮著兩個麻花辮的年輕姑娘,穿著青灰色的布衫,身段修長,豐滿健美,眉眼青春五官很是秀氣,肌膚呈現健康的蜜色,是個挺漂亮的漁家少女。她一邊小聲埋怨著,一邊把曲伯和曲海從上到下仔細察看了一遍,等到再三確認沒事之後,才放心地長舒了一口氣,然後就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多出來的男子身上。
“這是誰呀?”她有些好奇,眼睛盯著章魚哥直看,半點沒有不好意思,在海邊長大的姑娘,男人的赤膊都見慣了,所以露手露腿真沒啥,但她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這樣好看的男人呢,真是又高又俊。她悄聲問曲海,“他怎麼會在咱家船上的?”
一邊的曲伯輕咳了一聲才道,“今日天氣突變差點翻了船,這位章魚小哥也是這樣糟了難,還好被我們遇上了,唉……”
本來大家的眼光就在他身上轉著,衣衫怪異自是不說,特別是這人脖子上還纏著一隻顏色非常少見的白色小章魚,一人一魚之間看起來還像是一體似的分外的和諧。現在一聽到曲伯的解釋,這些好奇的目光就立刻變成了同情,怪不得這般氣宇軒昂的男子現在看起來形容卻是如此狼狽啊,原來是遭了劫難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隻不過這稱呼甚是奇怪,難道是因為這隻小章魚的緣故嗎?
“我看這位小哥似乎不像是做咱們這行的呀?莫不是出行時恰恰遇上了禍事,不知小哥原來是要到哪裏去?”有一人平日裏謹小細微,在一邊觀察了良久後突然問道。
大家一看,倒也覺得確實是這麼回事,但凡漁民,****海風吹著海水泡著,海邊毒辣的日頭曬著,這樣的辛苦勞作後,個個男子臉上都帶著鹹菜的味道,臉上的皮膚沒人經得起細看,哪裏能有他這般光潔齊整的容顏。雖然說他是被好心救回來的人,但所謂人不可貌相,誰也不能保證他就不是壞人,還是要把底細問個清楚明白的,免得無端禍害了漁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