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上的眾人拚命劃槳,但仍舊遠遠不及土生土長的巨蜥,兩分鍾以後,巨蜥的先頭部隊已經趕到木筏的後方,張牙舞爪的作勢撲上。
芳華和馬蜂已經守護在木筏的尾部,看到巨蜥撲上,直接用刺刀狠狠刺了下去,但巨蜥的頭部和背上覆蓋著堅硬的鱗片,馬蜂的刺刀隻是刺進去一小部分,巨蜥雖然吃疼暫時退後,但卻沒有致命傷害,休整一會兒之後,還可以卷土重來。
齊林看到這樣不是長久之計,瞪著眼睛找尋巨蜥的弱點,齊林看到巨蜥的喉部發白,似乎還有波浪狀的抖動,應該是比較柔軟的部位,於是提醒馬蜂道:“馬蜂,刺它身體下方的喉部。”
馬蜂聞言,趁著又一隻巨蜥撲上,先是一腳蹬出,將巨蜥踹得幾乎直立起來,然後趁著巨蜥腹部洞口的機會,刺刀一下深深插入巨蜥喉部,然後用力向下割去。一隻兩米來長的巨蜥便被開膛破肚開來,內髒已然被劃破大半,鮮血汩汩向外湧出。
其他巨蜥嗅到鮮血的氣息,立刻停止了向木筏的進攻,轉而蜂擁撲向被開膛破肚的巨蜥,先是將細長的頭顱深入體內,咬拽出幾段腸子,然後向後猛拉,直到斷裂開來,才囫圇吞下,內髒很快被搶食一空,巨蜥的身體便成為了爭奪的部位,有兩隻巨蜥竟然為爭奪同一塊皮肉,而麵對麵支撐而起,用利齒和爪子相互廝打。
木筏上的眾人被這一幕極為殘忍的同類相殘震驚了,直到齊林提醒道:“快走,這可不是看戲的時候!”眾人醒悟過來,用力向前劃去。
一隻同類屍體對於幾百隻巨蜥來說,隻不過是塞牙縫的開胃菜,已經品嚐過鮮血的巨蜥變得更加興奮起來,後麵的追擊更加迅猛,而且很快將木筏包圍起來,開始從不同方向撲來。
齊林強忍著大腿上的劇痛,半蹲在木筏一側,抽出狗腿刀,與大家一起抵擋著巨蜥的進攻,但木筏上的九個人中,史老和陳教授幫不上忙,易萌也是幹著急居多,其他剩餘的六個人要抵擋數百隻巨蜥前赴後繼的進攻,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即便如此,六個人還是拚盡全力抵抗著,好在巨蜥是一種智商不高的動物,又生性貪婪,一旦有同伴受傷或者被刺死砍傷,便立刻轉而吞食同伴屍體。
好在如此,眾人得以勉力支撐,但要重傷這些冷血怪獸,也絕非易事,很快,齊林感到手酸腿麻,體力已耗費得差不多了,齊林感覺到這樣互相消耗下去,因為數量懸殊,最後自己一夥早晚會淪為巨蜥的腹中餐。“怎麼辦?”齊林趁著巨蜥吞食同伴的空當,目光射向周圍。
這時,齊林看到巨蜥爭搶扭打的泥水中,一具瑪雅人的屍體被翻了出來,薄如紙張的皮膚一踩即破,無數的白色蛆蟲暴露了出來,兩隻蜥蜴將鼻子湊過去嗅一嗅之後,伸出分叉的長舌頭,將一枚鵝蛋大小的蛆蟲卷入口中,似乎感覺味道不錯,隨後向吃豆豆一樣,一粒粒吃了起來。
“有了!媽的,怎麼原來沒想到,真笨!”齊林暗罵自己一句,然後用狗腿刀插入水中,撥弄了一下之後,找到一具屍體,隨即刀麵插入屍體身下,用力撅出,隻見屍體從水中躍出,向一隻巨蜥飛去,飛行過程中,屍體表皮已破碎開來,白白嫩嫩的蛆蟲撒落一片,幾隻蜥蜴迅速下嘴,吃了起來。
齊林看到想法奏效,於是招呼其他人如法炮製,隻見一具具屍體向著左、右、後三個方向拋去,蛆蟲如鹽粒一樣在沼澤地上撒播開來,原本進攻木筏的巨蜥,紛紛聚攏過去,轉而搶食白嫩可口的蛆蟲。
齊林看到木筏前邊已無巨蜥阻擋,於是招呼大家趁機脫身,這樣一來,疣豬和死耗子加上易萌,使出吃奶的勁滑動木筏,而馬蜂、芳華、旋機子道長和齊林則不斷從泥中刨出屍體,然後再弄破表皮,將裏麵的蛆蟲撒播向後。這樣的辦法雖然對於古人的屍首有些不敬,但茫茫沼澤之上,別無他法,已顧不上這麼多。
但巨蜥數量實在太多,吃完一堆又一堆的蛆蟲之後,仍舊如影隨形,緊緊跟隨在木筏的後麵,如此下去,木筏上的眾人早晚都有力氣耗盡的一刻,最終還是難逃厄運。
正如一位哲人所說的,誰知哪塊雲彩會下雨。正在木筏上的齊林情緒低落之時,一個轉機出現了!
隻見與地盲龍大戰之後,飄然隱去的史前蒼蠅,此時已不知從哪塊雲彩後麵露出了身影,看到地麵上無數巨蜥正在殘食自己的幼蟲,不禁勃然大怒,再次從空中紮下,頃刻之間與巨蜥短兵相接。
雖然蜥蜴應該算得上蒼蠅的天敵,但卻隻有在地上被動挨打的份,而史前蒼蠅也隻能寄希望於毫無察覺的偷襲,一旦被蜥蜴發現,猛然俯衝而下時,往往正對巨蜥的大嘴。一時之間,兩種動物誰也奈何不了誰,因為蜥蜴的背部鱗甲又厚又硬,蒼蠅無法向對地盲龍那樣一穿而起,但巨蜥也隻能昂著腦袋戒備蒼蠅的攻擊,爬動不免停滯了下來。
麵對著意想不到的天賜良機,木筏上的眾人自然不會浪費蒼蠅的美意,大家一起動手,或劃或撐,就連手無工具的史老和陳教授,也蹲在木筏兩邊,用手滑動水麵和泥巴,催動木筏更快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