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六章 湖消黃魔吹(1 / 2)

齊林努力讓自己從重逢旋機子道長的興奮中平複下來,而且疣豬下落未明,此時又身處西域茫茫大漠之中,確實沒有太多可以高興的理由。

隨後,齊林從道長口中得知,借用龐博的時空穿梭儀從亞特蘭蒂斯穿越後,道長同樣昏昏沉沉。及至醒來,才發現已是孤身一人,而且現身之地竟是在一座雄偉的大山密林中。山勢清絕,風景秀麗,看上去有幾分眼熟。

道長起身,沿著一條荒頑小道向上攀援而去,等到爬到山頂,舉目四顧之時,眼前卻是一片規模極大且極為嶄新的道觀群落,此時看來正映上那首描寫武當山的七言詩:“五裏一庵十裏宮,丹牆翠瓦望玲瓏。樓台隱映金銀氣,林岫回環畫鏡中。”

此山正是武當!

旋機子道長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錯進錯出的一出穿越鬧劇,竟然將自己送回了生活過多年的武當山,道長心中一時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稍稍平複之後,旋機子道長便向著矗立在展旗峰下的紫宵大殿走去。

偶回故地,旋機子道長心中感覺雖然異樣,卻不免有些親切,不由腳下生風,不到半個時辰,便走完崎嶇山路,來到紫霄大殿的台階下。

道長毫不停留,援級而上,及至來到門前,便看到門前正有兩名年輕道士值守。旋機子道長打個問訊,年輕道士見到來人著裝極為古怪,不似中原打扮,但又分明精通道家禮儀,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其中一個道士立即飛奔入內,向掌門通報去了。

不一時,一名頗有仙風、內蘊道骨的年長道士已然走出門來。道士約莫五十多歲的樣子,陳年道袍一領,卻漿洗得頗為整潔,破舊道冠一頂。戴在頭上倒也得體鄭重,手持拂塵一記,雖不刻意揚展,但拂塵上的獸尾卻如有風鼓,縷縷順流。根根斜飛。沒有精湛深厚的內力,絕對無法做到這般揮灑自然。

“貧道俗姓張,名鬆溪,自三豐真人仙駕之後。便是貧道主持武當事務。不敢動問尊駕何門何派,到此有何指教?”

旋機子道長聞言,不由大吃一驚,心想莫非自己來到了明代?因為張鬆溪作為張三豐的第四弟子執掌武當派,確是幾百年前的事情。而且這一座座道觀宮殿極為嶄新,看似新建不久,而那次大興土木還是明朝永樂年間的事情。兩相對照,旋機子道長已經明白自己此時所處的時代,而麵前這位張鬆溪道長則已是自己不知多少代的師祖了。

於是,旋機子道長整束衣冠,雙手合十,虔誠下拜,口中說道:“師祖在上。且受後輩徒孫一拜!”

旋機子此舉,大出張鬆溪意料,雖然早已看出眼前之人雖然衣衫襤褸,不合身份,但與道家淵源頗深卻是不容置疑。隻是看著旋機子道長這一大把年歲,甚至可能比自己更為年長,應該不至於如此謙卑才對。

於是,張鬆溪聳然動容。向前幾步,雙手架住旋機子道長手臂。輕輕扶起。而旋機子道長此時也感到一股極為柔和醇厚的大力從手臂下麵傳來,當即借勢站起,口中呼道:“多謝師祖!”

張鬆溪隨後問道:“尊駕可否開釋一二,貧道委實不知你我之間有何淵源。”

旋機子道長微一沉吟,隨後將來龍去脈略加演繹,卻對從時空穿越一事不加隱諱,因為道長知道道家向來對來世前因看得極為釋然。

果然,張鬆溪聽完道長敘述之後,並不驚訝,而是口中說道:“想來尊駕確與前世有段未了機緣,既然如此,且隨我入觀,將息安頓一番,再行詳述不遲。”

旋機子道長此時孤身一人,對明代中國兩眼一抹黑,因此對於張鬆溪的提議自然毫不推辭,隨後便隨張鬆溪入觀,安頓下來。

雖然明知道旋機子道長確屬自己後輩徒孫,但一來旋機子道長處事持重,二來兩人年齡相仿,一時也並未以長輩自居,而是直呼旋機子道名。而旋機子道長則自始至終執弟子禮,如此一來,兩人交往更顯融洽。

兩人無事時常常討論一些天機道理,偶爾切磋內功修煉,卻也別有一番樂趣。隻是旋機子道長一心掛念齊林和疣豬下落,每每四處打問,偶爾出外尋遊,均是一無所獲,於是隻得暫時收起心性,靜心修煉內力功法。

直到峨眉派怡風師太親自上門邀援,以便共赴西域搭救建文帝之時,旋機子道長才從怡風師太的簡述中聽出一些眉目,當即稟明掌門,便與張鬆溪的大弟子吳昆山一道,率領二十多名後輩弟子與峨眉派、少林派以及丐幫弟子共赴西域而來。

不想,真的就在這裏碰上了齊林!

……

齊林聽完旋機子道長穿越到明朝之後的經過,心中不免唏噓一番,雖然疣豬尚未找到,但至少現在有了伴,已不再是孤家寡人一個,心中不免安定了許多。

隨後,齊林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道長聽到地下暗河景象以及淡海之下的尼比魯殘骸之時,同樣頗有動容之色,兩人就此略加討論,卻發現這些事情遠非二人可以弄得清楚,如果史老和陳教授能夠在這裏,可能會有更恰當的解釋。